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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的名字他自幼就極喜白色和銀色,甚至堪稱痴迷,髮帶、衣褲、被褥、甚至臥室的牆壁對被他粉刷成白色,傳說他少年時曾動念出家,只因可捨去頭上的‘黑’發,後來雖不了了之,但也可窺見這位家主的執念。
但若你以為他是個純淨、高潔的雅士,就大錯特錯了。因為除了對色彩執著外,他還喜歡另一樣物事——白銀,咳咳……當然,不是自戀,而是象徵錢財的‘白銀’。在世人眼中沾了這東西,不免銅臭,是以失了高潔的雅號,充其量也只能奉承其純粹罷了。世人皆以為白家此代家主——白銀是個胸無大志的,只一心撲在商市上,自甘墮落。
少年無知時對此評價,白無痕只是訕笑,雖義憤填膺但內心其實也暗自鄙棄父親的品位,比如俗氣的白銀、膩甜的沉香……但後來閱歷增長、羽翼漸豐,方曉得父親喜歡這些東西的深意:白銀是支撐一個世家流轉的血脈,是生活中最最離不開的東西;沉香甜中含辛,彷彿人生,值得品味的正是這份辛澀和苦澀……
這些所謂的痴迷……不是喜愛、而是必需。然而,輕而易舉地將‘必需’轉變成‘喜愛’的父親又是多麼豁達和明闊。
白銀繼任家主僅短短三年就將負債累累的家族挽救,轉虧為盈;又在十年間,賺得了富可敵國的家產,又豈能是易與之輩?後來白無痕當上教主,整日對著財務報表發愁時,總會對父親的本事高山仰止,恨不得習其萬一。
從能力上看,白無痕對父親是敬佩的;便單從性情上看,他也覺父親比世人都高尚的多,也可愛得緊。畢竟,沒人能將‘貪財’貪得如此雅緻,又如此光明正大!
對比白無痕的憂心,白銀顯得並不掛心。“振羽那邊有那麼多人,自然會護理好的;便是真的患了病,也只是天命。”或許意識到自己的不負責任,白銀又安慰道,“放心,白家人不會這麼輕易倒下的。”
白無痕有些哭笑不得,略帶些賭氣地抱怨:“或許,這種太過簡單、理智的思考也是讓我們兄弟二人感受不到父親的親近之意的重要原因吧?
但說起這種近乎殘忍的理智,從這一點,應該說我們不愧是父子嗎?真是一脈相承。”
白銀不置可否,“如此說來,振羽還真是辛苦,有我們這樣的父兄?”
“是啊……是啊……”白無痕狠狠地點點頭,又略帶些疑惑地感嘆,“也不知他的性子是隨了誰?又重情又倔強!也是令人頭疼的性格啊!”
似是觸動了白銀的某些心緒,白銀沉吟良久,遲疑地開口:“……大概是……像他母親吧!”
“像……大娘?”白無痕睜大了雙眼,有些驚詫,回憶起那位明朗活潑的夫人,隨即狠狠地搖了搖頭,質疑道,“怎麼可能?”
“確實……是像的。”白銀低聲呢喃,顯然已陷入了過去的某些回憶中。他的嘴角略動,雖然仍然平板,但的確是彎曲了,可以說是個笑容了。
這個笑容並不美麗,甚至可以說是僵硬的,但是它出現的地方是在白銀的臉上,意義便重大了,這時,就連一向被放在心尖兒上的白振羽都被白無痕拋到腦後,他怔怔地看著父親的笑容,卻感到心如刀絞,甚至隱隱嫉妒起能讓父親‘笑’的大娘。
這是白無痕第一次見到父親露出笑容,但也不是第一次父親對自己展顏,因為他曾在夢裡、幻想裡無數次勾畫父親對自己露出笑容的場景,他渴望著能得到父親的肯定,但並不奢望能令父親僵板的臉發生變化,所以只是在夢裡忖度罷了。但是今天,他發現父親竟是可以有表情的,那麼,為什麼就不能為他展露笑顏呢?……就好像古老的封印被撕除了一樣,渴望……願望愈演愈烈。
他渴望父親的這個笑容是因自己而生的,全身的鮮血彷彿都沸騰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裡彷彿住進了一隻野獸,嘶吼著,叫囂著!
“永遠也得不到滿足,人類……果然是最貪心的野獸呢……真是可悲又卑劣的劣根性啊!”
十年會武
“大娘是個幸福的女人啊!”白無痕面無表情的陳述。
“……?……”
“因為有父親在啊!”白無痕展開一個憂鬱的笑容。“有父親陪伴的大娘一定很幸福!被丈夫摯愛的妻子怎麼會不幸福?”
“……摯愛?……幸福?……”白銀搖了搖頭,沉吟道,“不,並非如此!……正是因為有我在,她才不能幸福。”
白無痕分外疑惑,又突然彷彿想通了什麼似的低下了頭,“……是因為我的母親嗎?……但是,只有對待大娘時,您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