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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蝶此時穿著一件嫩黃夾絲襯衣,淡粉輕紗罩衫,檀口硃紅,鬢邊花黃,一眼便能看出是精心打扮了的。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在薄暮時分,精心打扮地出現在一個男人的房裡,用意為何,自是不言而喻。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有幾分好感時,被這樣冷落。這種事情,沒有一個女人受得住,更何況這排斥還來得那麼無端,那麼莫名其妙。
“我可得罪了你?”紅蝶忍不住問出了口。
白無痕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垂下眼瞼。原本他已經和衣下床,如今他又坐回了床上,展開薄薄的被單,側臥下去,只留下半個背影和一個後腦勺。
——他竟,連理都不屑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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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如此便就罷了。無論羞恥,還是難過,抑或憤恨都不會再糾纏,但紅蝶卻不是普通的女子。
紅蝶笑嘻嘻地湊了上去,就著床沿坐下,甜聲道:“本該幾日前就來和小師弟打招呼,但女孩子家的,難免面皮薄,如今師姐賠個罪,小師弟可別再生氣了。”
紅蝶擅自地給白無痕的冷淡定了性,言語間纏著隱隱的親密熱絡。
白無痕早知道紅蝶有一張利嘴,不單能吐出催人心肝的刻薄話,也能說出暖人心扉的甜言蜜語,而最擅長的便是顛倒黑白。
白無痕緊了緊藏在被子下握拳的手,冷聲一笑,用像看髒東西一樣鄙棄的眼神睨著她,嘲諷道:“面皮薄?你也有臉皮嗎?”
白無痕面上泰然自若,心中卻是有些急燥的。縱使與紅蝶交好是在此地生存的一份極重的籌碼,他也甘願丟棄,只因前世這女子也是因與他交好,才送了命。
那時,他滿心算計,只有利用;她滿心戀慕,飛蛾撲火。
前一次,他處心積慮地接近她;這一次,他只希望把她推得遠遠地。他不願將她再扯進,他與元鷹之間的那些詭譎狡詐、步步驚心的陰謀交鋒。
紅蝶可不知白無痕心裡的百轉千回,她原本是有些惱怒的,可見了白無痕傲慢斜睨的模樣,便立馬沒了脾氣,就如初春的細雪一般化成一灘春水。
她嬌媚地眨眨眼,調笑道:“那小師弟是想要師姐厚臉皮呢?還是不要臉?”
白無痕見她痴纏,心裡光火,不由有些氣急敗壞,皺眉道:“這兒人人都對你獻殷勤,你又何必來找不痛快。”
此時,白無痕已經坐起,和紅蝶講話,可得集中心神。只聽聲音,定會被她慢慢繞進去。
紅蝶怔了怔,忽地花枝亂顫地笑起來,她湊近白無痕的臉,邪邪地笑著:“小師弟,可是吃醋了。”隨即,撇撇嘴,嬌聲道,“這地牢裡盡是汙泥濁流,哪及得上你丰神俊朗。”
白無痕面色一厲,猛然拉開距離,道:“那你可知我這幅皮相里,藏的是凶神惡煞的惡鬼夜叉。”
“趕巧了,我最喜歡罌粟,花豔,也吃人……而且,住在這地宮的,哪裡有人?不過是一群見不得陽光的孤魂野鬼罷了。”
紅蝶笑得燦爛,白無痕卻感覺到一種無名的悲哀。
紅蝶輕輕地倚在白無痕胸膛上,白無痕沒有推開她,這讓她感到安心。這時,她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震動,從頭頂傳來聽不出情緒的呢喃。
“不要愛上我。”
紅蝶沉默半刻,微啟唇瓣,柔和而冷靜地應道:“此時此刻,無關風月,亦無關愛情。”
白無痕仿若安心一般地喟嘆,又道:“那麼,就這樣吧。”就這樣陪在我身邊,就保持著這個距離——異於友情,不是愛情。
紅蝶知道白無痕並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是平板的陳述。
其實,她也不明白她對白無痕的執著,到底出自什麼情感。但他們之間確實有一種彷彿相識良久,追逐了多年的熟悉和默契。
或許,他們的羈絆,早在前生便已埋下了!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流年
“真是不可思議。”
紅蝶悠然地行走在陰暗潮溼的地道里,略帶驚異地這樣感慨著。
若是三年前,她來這裡定然心驚肉跳,兩股戰戰。如今,她卻可以如此從容淡定,習以為常。
時間真是奇妙,它果真可以沖淡一切?
走過密道,就是地牢的地界,□嘶吼聲不絕於耳。
這本是極恐怖的場景,但若是每日都見上一次,就只會覺得膩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