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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我無顏面對方家祖宗。”夏安咬唇道。
方老爺子悲痛道:“算了,怪不得你,當時你才十五歲,哪裡能有主意。但你既回來了,老夫就不能再叫你受辱,你隨老夫去後門,老夫送你走,回金陵去,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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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門緊緊關上了半日;中間連茶水都沒叫送過。夏安依次拜見了方府其餘親戚,被拉著熱熱鬧鬧的吃了個午飯。方夏同和容離都未出來吃,夏安想去瞧瞧,方老爺子卻不許他去。
吃過午飯;方老爺子帶著夏安去祠堂祭拜祖先。這一忙活,就到了申時。容離和方夏同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夏安二人也剛回到正堂大廳。
“方老爺子近來身子可好?”這老頭倔的厲害,他不低頭,容離就只好自己先服個軟,總不能教夏安夾在中間難做人吧。果然聽他這麼一開口,夏安感激的目光就望過來了。
“好的很;不用住大牢,只是舉家遷徙從北到南;又從南迴到北邊,有什麼能對身子骨不好的。”方老爺子自己坐了上位,毫不理會容離貴為王爺的尷尬和方夏同的惶恐和擔憂。
方夏同經過快兩年的時間,認識到清閒王爺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那樣無權無勢,甚至要比其他的皇子更要有權勢。今日閉門一談,他又一次推翻自己的想法,清閒王爺不止有權勢這般簡單,手段和頭腦更令人遍體生寒。
是的,對於一位性格殘暴的厲害人物,絕對會讓人在敬佩之前先生出一股懼意來。
容離並不惱,他如何能惱,拉著夏安坐到一側,笑道:“方老爺子身子好,夏安就能放心了。他自知道您還健在,就一直跟我叨嘮著要來給您請安。”
堂堂王爺屈尊降貴跑過來話家常,方老爺子也不是找死之人,給個臺階也就順著下來。畢竟自家孩子的賣身契在王爺的手中,得罪深了,人家連方家的面子都不看了,暗地裡虐待夏安怎麼辦。
並且夏安之前與他說過的話,他可是聽到心裡去了。既然孩子願意,口口聲聲保證會照顧好自己,不願意離開王府。他不能給夏安找麻煩。
“此時回王府肯定在天黑之前趕不回去,府小室陋,不知王爺嫌棄否?”方老爺子開口相邀,他自是想讓夏安多在方家待一會。
夏安卻搶著答道:“今晚肯定是要叨擾了,還望伯父收留一晚。”容離待他說完,彼此相視一笑,才對上說道:“正是,有勞方伯父與方兄弟了。”
對於夏安的擅自做主和容離的改稱,方家父子也對視一眼,交換各自的驚訝。“既如此,還請王爺別怪草民等招待不周就好。夏同,王爺還未用午膳吧,你去準備,叫下人們好好備上一桌席面。”方老爺子勉強“客氣”了一下。
“不必了。”容離起身,夏安便跟著起來。“小侄還有事,想跟夏安出去走走,到晚膳時刻回還。”
“夏安也去?”方老爺子的不情願在臉上寫的清清楚楚。
夏安不知道容離要去做什麼,雖然他也很想跟方家父子說說話,但容離說想跟他出去走走,他拒絕不了。晚上的時間再給親人好了。“我陪容離走走,很快就回來。”
兩人出了方府,並未騎馬或坐馬車,而是一前一後地走著。天雖冷,但晴朗無雪,鎮子上的百姓為了生計,都出門忙活,是以大街上十分熱鬧,夏安便說什麼也不肯讓容離牽手。
“買紙錢做什麼?”夏安看著容離掏出一錠銀子,買了紙錢香燭。
容離出了店鋪,與夏安說道:“自然是去拜祭你父親,我的岳丈。”
夏安呆愣,他父親葬在京城南郊還要往南,離此地不遠但也不近。他沒想到還能去跟父親見上一面。“太遠了,容離。”並不單是遠,夏安難以面對父親,他心裡竟裝了一個男人。
“不遠,走路自然要一天,可是騎快馬一個時辰便好。”容離拉著夏安走出城門,一聲尖嘯,一匹通身純白的馬“噠噠”跑來。容離抱人飛身而上,疾馳而去。
果真一個時辰左右,兩人就到了京郊。不用夏安指路,容離竟熟門熟路的找到墳墓,夏安震驚的看著那修建的莊嚴高大的墳墓,好久才回神,跪在了墳前。
容離跪在他的身側,握著他的手,先出聲說道:“岳父這個稱呼不好,夏安是男人,我就隨他叫您一聲‘爹’吧。爹,我和夏安來看您了,先給您老磕個頭。夏安過的很好,您不用擔心他。”
“爹,孩兒不孝,三年未來看您。孩兒……”夏安哽咽,難以開口。容離讓他靠著大哭了一場,兩人跪的膝蓋下方的雪化去,夏安才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