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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稍加改變一下自己的容貌,恐怕他們都不會主動看我一眼,每天都要重新自我介紹真的有點麻煩。”
蘇北秦見他說話了,便湊近了些,端詳著殷不在的臉,讚歎道:“殷兄的易容術真是精湛,便是細細檢視,我也看不出一點端倪。”
殷不在輕嘆一聲道:“也只有這項技藝令我稍有別於眾人了。”
轎廂緩緩停了下來,蘇北秦彎腰剛從轎廂內鑽出來,便看到站在倉庫邊悠閒地嚼著小魚乾的武惟揚,他身旁的倉庫總管正在向他彙報官餉收尾工作,而武惟揚只是懶懶散散地靠著門,目視遠山,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直到倉庫總管提醒,武惟揚適才注意到朝自己走來的蘇北秦,他身著一襲藏青色袍子,袍子的顏色洗得發白,對他來說也有些大了,不知是四兒從哪裡給他尋來的,風一吹便發出簌簌聲響,倒顯得他愈發瘦弱不堪,看起來十分可憐。武惟揚眯起眼,這些天太忙,他竟忘了要去城中抓個裁縫,給為他盡心盡力的師爺做幾件合適的衣衫。
蘇北秦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本深藍色書冊,他已習慣武惟揚神出鬼沒,無趣時便來找他鬥嘴,有重要事情的時候則連人影都沒有,他將書冊遞給武惟揚道:“這是入庫武器的清單,你且核對一下。”
武惟揚並未接過書冊,他從手中的小紙包拿了一根小魚乾遞到蘇北秦嘴邊道:“師爺辛苦,快吃點東西罷。”
蘇北秦面無表情地拍掉他油膩的手,道:“若有錯誤的地方再來找我,到時候我再修改。”
說罷便轉身往鐵皮箱的方向走去,他記得第一次與武惟揚見面時,四兒便說過,師爺是個閒差,現在看來確實是,除了偶爾核對一下賬目,他幾乎無事可做,也不知武惟揚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還是確實是不信任他。
“等……等等……”武惟揚快跑了兩步,油膩的手指正要抓上蘇北秦的肩部,結果正巧蘇北秦回過頭,他只得迅速縮回手,娃娃臉上堆滿笑容道:“我正要去拜訪一下知州大人,北秦兄可要同去?”
對於武惟揚這種看似心血來潮的做法,蘇北秦雖然從心底裡十分抗拒,但面上卻也沒有什麼表示。他自然明白,身為過去的“惟武王”,名滿天下,文武雙全,即便武惟揚長得一副天真純良的模樣,但內裡絕不簡單,每一步每一言也定然有其深意,若想取得他的徹底信任,必定要有耐心,而蘇北秦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在得到蘇北秦的回覆後,武惟揚便令人趕來一輛馬車,從倉庫下山有一道山洞,平日裡常常用山石堵住,用時方才挪開,譬如前些天晚上去運回官餉,便是走的這條路。蘇北秦身體不佳,武惟揚便讓幾個漢子將石頭挪開,用了這條道路。在顫顫顛顛了兩個時辰之後,馬車終於慢悠悠駛入首府,道路兩旁人聲鼎沸,到處都能聽到小販的吆喝聲,自蘇北秦被髮配往嶺南,已有半年時間,這半年時間裡他除了前兩天夜裡跟武惟揚出過一次遠門,其餘時間都待在山上消磨度日。
蘇北秦開啟車窗,微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細發,畢竟是首府,建築密集,道路兩旁的商店也掛出各種招牌吸引顧客,一路景物掠過,蘇北秦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已經許久沒有在城市中行走過了,還記得那時在京城,偶爾也會在休假時換上便服,去市場淘些新奇的玩意兒。
武惟揚見他神情專注,也學著他的模樣探出頭道:“街角有一家的雲吞做的很好吃,改日有空我便帶你來吃吃看,不比京城哪一家店的口味差。”
“好。”蘇北秦微笑著應了。
雖然只是輕微地勾了勾唇角,卻是武惟揚第一次看到蘇北秦露出如此真實的笑容,連那雙總是冷冽的眸子中也帶了些許笑意,看起來柔和清雅,武惟揚這才注意到,他家師爺實在長得一副好相貌,若是他的容貌是因著純良才讓人心生好感,那麼蘇北秦便是真真正正地容顏如畫,讓人討厭不起來。
馬車在知州府門口停下,武惟揚只是跟看門的兩名衙役打了聲招呼,便帶著蘇北秦大大方方走進了府衙內部。
“我一直有個疑問,”蘇北秦問道:“即便是你控制了知州府,也無法掌控地處京城的刑部,那麼你是如何為蒙冤之人洗脫冤屈的?”
武惟揚昂著頭負著手,那模樣頗像一個明明年紀不大卻還在裝先生的書童,他隨時折了廊道旁邊的一朵花遞給蘇北秦道:“沒什麼特殊的辦法,我只不過一把火燒了他們在欽州府衙留底的案卷罷了。”
手中的月季開的正盛,蘇北秦摸了摸柔軟的紅色花瓣道:“真是個粗暴的方法,很像你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