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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人抽不出手才好救援孫廣留下的義士,還將黃不定派去幫手,沒想到他幾乎沒動一兵一卒,這座河渡城就這樣被百姓和江湖人奪回來了。
那位林武大俠也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顯然這種收穫完全出乎意料。
其實只要敢拼命,沒什麼做不到的。這條道理在淮南軍中一直被人嗅之以鼻,卻是前江淮將軍蘇延的座右銘,在江淮軍中廣為傳播。
竇沙暴站在哨卡上望著城外被黑夜掩藏的敵軍,陰鬱的心情稍有好轉。
他自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雖然他的頭腦很簡單,武藝也很簡單,但他是溫良的傳令兵,從淮南軍到京城再到江淮軍,他從來不顯眼,卻一直站在將軍身邊。
其實他也算半個江湖人。因為他師父原本是個江湖人,然後去從了軍,最後解甲歸田教出個竇沙暴來,所以竇沙暴一人學了戰場和江湖上的兩種本事,和黃不定混得很熟。
他的師父就是哨兵,據說身為一代武林高手,他一開始很過不慣軍中拘謹的日子,每逢心情不暢就站在哨卡上看看城牆下邊被鮮血刷過一遍又一遍的土地,然後再想想那些條條框框的軍法也不覺得煩了。再多規矩,最後的目的都是保住一座城,保住城裡的百姓和城外將士的性命。
所以竇沙暴很難理解江淮軍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不要命。
江淮軍的軍法本來就鬆散,軍紀讓見慣了淮南軍的整肅軍容的竇沙暴和黃不定都有大開眼界的感覺。他們在尿壺裡找到塞得滿滿的賭具,士兵隨身的水囊裡裝滿了酒,更發現一個掛著後勤營名字的軍妓營。
戰場上江淮軍的表現只能說與他們的軍紀相稱。他們和瓦古的騎兵對峙了七天,每一次西麓人攻城,都要死很多很多江淮軍。明明只要訓練時稍微用心一點,少玩幾個女人,他們也許就可以不用死。
“瓦古的兩萬人都是騎兵,幸虧林大俠帶人反了蘇威特,否則哪怕晚佔領河渡城一天,我們都不一定頂得住這麼多西麓精騎”
黃不定這樣說過很多次,他承諾,等竇沙暴閒下來,他替竇沙暴和紅袖姑娘主婚。
竇沙暴最近一直壓抑自己不要去想紅袖,那個在他趕到時已經被西麓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姑娘。他娶她不能說是因為心動,對著渾身上下沒幾塊好皮的女人,他心動不起來。也許他對她更多是欽佩。他覺得她已經是自己心目中最合適的妻子,就算有一天他戰死在沙場上,她也一定能把他們的家照顧好。
漂亮的女人他都想睡,可不是每一個女人他都會娶回家。
“妻子”這個詞本身對竇沙暴而言就是神聖的,鄉下有無數漢子拼死拼活掙錢就為了湊足娶女人的聘禮,而軍中,無論是否有妻子,戰爭不停都回不了家。他只要一個女人,幫他生孩子,在他不在的日子裡堅強的活著。
竇沙暴的目光再次落在城外,那大片大片的黑暗,蓋住了白天慘死計程車兵們的屍體,秋冬季節也不會很快腐爛,卻難免被野獸偷偷叼食。
之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死後的屍體能不能還鄉,現在卻在想,那個柔弱又堅強的姑娘看見他的屍體會不會受不住。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簡單,卻也從未複雜過,會偶爾為一個女人擔心,他真的變複雜了。
竇沙暴握緊了腰間大刀的刀柄,不再看城下的黑夜和火光,轉身走向溫良的營房。再變下去他也許會怕死,所以必須停止思考。
“江北軍終於騰出手來了,兩萬援軍已經上路。淮南軍和西麓大軍數度交鋒,各有損失。”
溫良的營房中除了他,還有一個神色憔悴、臉上刺字的中年文士。竇沙暴進來時正好看見他抽動著紋有一片葉子的右臉頰,啞聲問道:“現任淮南軍將軍究竟是誰的人,為什麼要和西麓硬碰硬?”
那片葉子從臉頰一直延生到領口,恐怕只是一副非常大的紋身上的一角,青黑的顏色看著就極其不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般只有犯了重罪的犯人才會在臉上刺字發配,但這人身上的圖案明顯和官府制式不同。
“項先生,殿下只讓本將告訴你這些,其他的還請不要打聽了。”
溫良背手站在巨大的地圖前,數日的攻守戰讓他臉上的線條更加深刻。有的人瘦起來顯得虛弱,他瘦起來卻像經過磨礪的刀鋒一般銳利逼人。
這副地圖是請文書按著襄安公主送來的地圖抄寫的,真品被精心收藏在匣子裡,不敢輕易動用。
中年書生,項古怪里怪氣地道:“溫家世世代代都在淮南軍中打滾,溫將軍看著淮南軍折損難道沒有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