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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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歡騰,夜夜醉笑,看盡人世歡欣,心裡卻日比一日的空虛。
於是她寧願面對金銀美玉,只有這些東西不會在表面之後還藏著假惺惺的東西,只有這些東西,能讓人握在手裡,有沉甸甸的踏實。
想想自己已風華不在,看了這麼多人,又記住了哪些面孔?糾纏了這麼多場情愛,又有哪一場終是讓自己落得一個歸宿?
再多的奢侈與沉醉,都不及眼前這個男人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眼神讓人覺得踏實與安心。
在一股酸澀漫上鼻端的時候,玉娘從回憶裡回過神來,卻阻止不了水氣在眼眶中瀰漫凝結,趕忙拿手裡的帕子遮著臉回過頭去,卻忘記了手裡的帕子剛給阿二拭過汗水,屬於他身上的氣息一瞬間將她包圍,玉娘皺了皺眉,轉身將絹帕往阿二臉上一擲。
「自己擦!」然後便自顧自地往前走了。
絹帕被擲到阿二臉上,緩緩飄落下來,阿二隻能放下板車彎腰撿起帕子,然後看著已經走出一小段距離的玉娘,撇開頭去無聲地笑了一下,胡亂將臉上的汗擦乾淨後,看著手裡的帕子眼神愣了愣,又抬頭看看走在前面的玉娘,不知在猶豫什麼,待到玉娘回頭催促了才將帕子往懷裡一塞,推起板車追上去。
◇
「爺,大人,吃飯了。」
「嗯。」
「來了、來了。」
淨了手,哼著小調的秦燦往布了一桌子菜的飯桌後一坐,舉起筷子望了一圈桌上的菜色,有點無從下手的樣子,嘴裡嘮嘮叨叨地念著,「小元你回山寨去的那幾天,我和顏璟頓頓吃醃菜,你再晚個幾天回來,我和顏璟也要成醃菜了。」
小元把盛了滿滿一碗米飯的碗往秦燦面前一擺,「大人你是沒吃過苦的人,前幾年這裡大旱接著大澇,莊稼顆粒無收,那年冬天,山寨上上下下一起啃窩窩頭吃醃菜,沒一個人抱怨的,真該把你丟到山溝溝裡去餓幾天,到時候別說是醃菜了,就是爛菜葉估計你也吃。」
秦燦撅了撅嘴,翻了翻白眼,想嘀咕抱怨又不敢的樣子。
總之在這縣衙裡,師爺最大,到了這後院,是丫鬟最大,他這個縣太爺從來就沒有地位可言。
見顏璟坐了下來,秦燦便夾了塊雞蓋在顏璟的碗上,「吃雞吃雞,她捨得餓我,也不捨得餓她的三當家的。」說完,給自己夾了一塊。
顏璟看了看他,總覺得秦燦今天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這些時日一直糾結著的眉頭也鬆了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困擾著青花鎮的那個傢伙被道士收走了,所以他也放心的緣故。
顏璟就這麼看著,然後緩緩抿緊了嘴角。
幾乎日日相對,便很少注意到,今天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人相比自己幾個月前在山道上看到的時候要瘦了不少。
那個時候雖然秦燦穿的樸素寒酸,但怎麼看都是一個養尊處優、從來沒吃過什麼苦的大少爺,手上連個做事磨出來的繭子都沒有,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給人一種不上正道的感覺,反倒是他身邊的岑熙倒看起來更像個知縣的樣子。
不過後來發生了不少事情,也讓自己對這個人的認識逐漸改觀,也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這個山賊會和一個知縣同桌吃飯,聊著家長裡短,平淡得像是任何一戶普通人家一樣。
然後現在明白了,其實秦燦就是這麼一個人,有時候咋咋呼呼的,讓人覺得聒噪的不得了,有時候又嘴巴很賤地總是惹怒自己,非要捱上兩拳才會收斂一下。
他就是普通人,很普通很普通的人,不會武功,肚子裡有點詩書,沒有豪情與俠義,也沒有多大的膽子,當這個知縣就像顫顫巍巍地過獨木橋一樣。
但就算這樣,他還是勉強又有點倔強地堅持做著一個知縣該做的事,不是為了體現他自己有多麼崇高,只是因為責任。如果現在換做是開一家酒樓,或是打理一個學堂,估計也是這樣,沒有大功也沒有大錯,只是盡力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然後連自己都似乎受了影響,開始覺得自己就是這個縣衙的師爺,就該和他一起上公堂審案子,就該和他一起東奔西走調查疑案,就該……
差不多都忘記了自己原來是個山賊,官匪不兩立,不過現在自己是顏璟,而不是黑雲九龍寨的顏三……
這邊顏璟出著神,那邊秦燦沒人和他搶食,一筷一筷的大魚和大肉往嘴裡塞,米粒沾到了嘴邊都沒留意,抬頭看到顏璟在看自己,於是露出奇怪的表情,好像在問「看我幹什麼」。
於是顏璟手指指嘴這裡,秦燦放下筷子在嘴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