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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哭了?”盧弼時伸手,用指尖擦去小孩的眼淚。這孩子,簡直似水做的。
這幾天躲來躲去,知道躲不過盧弼時觸碰的小孩,現在逆來順之,不怎麼選擇避開了,他可憐兮兮地帶著哀求的哭音:“我要我的爹爹。”
盧弼時微微挑眉,他脾氣再好,也受不了寶貝兒子整天念著賊人當親爹:“這句話,你以後都不準再說了。若不然……”
“爹爹,爹爹……”花幾邊木架子上掛的鸚哥學著小孩的話。
盧弼時示意婢女把鳥架挪過來。
這本來是送來給盧君見取樂的鳥。小孩子喜歡小玩意兒,盧君見也不例外。
盧弼時摸了摸鳥翠綠的羽毛,摸到鳥脖子三寸處停了停,指尖忽用力,輕微的“哢”一聲,小鳥的嘴巴張了一半,腦袋垂下,再也出不了聲。
盧弼時把鳥扔在了地下,就著侍女送上來的水盆淨了手。這才對嚇呆的盧君見說:“不聽話的小孩,最討厭。”
雖然相處不過幾日,但是看著活生生的小鳥忽然軟趴趴地貼在地上。盧君見眼睛裡水汪汪的淚珠子滾來滾去,順著小臉,淌了下來。
地上的小鳥被掃去。
盧弼時放柔了聲音,對兒子講:“你從來只有一個爹爹,就是我。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
小孩的嘴唇蠕動:“……君見。”
“是了,吃完飯後,爹爹教你寫字,先學會寫名字。”盧弼時慈祥地笑。
小孩低了頭。
懂得人意,會看臉色,雖然此前幾年教育不盡如人意,但仍是個聰明的孩子。盧弼時滿意地想。
盧君見慢吞吞挖完一碗飯,他爹爹已經吃了三碗飯,喝了一碗湯。
洗漱,奉茶,這邊廂丫鬟們挪了碗碟,順序退下。那邊廂,文房四寶已經擺好。
盧君見已經十五歲,他自四歲半走失,在牛大庇護下過了十一年。這十一年除了依附牛大的私慾,並沒有學得一字半識。因為不接觸外人,甚至對世事亦一知半解,完全是張白紙。
盧弼時察覺到這一點,先拿畫冊給兒子啟蒙,就著書頁上的圖案給盧君見講故事,教他寫一些簡單的字。
盧君見尚算聰慧,雖然字寫得歪歪扭扭,但是白天盧弼時不在,他閒來無聊翻爛了書,便拿著筆學著書冊裡的圖案描摹,倒也有幾分神似。
盧弼時很是歡喜,他準備給兒子請啟蒙的文字教學老師外,也要請寫會琴棋書畫精通六藝的才好。但是,晴芳閣迎進外人前,必須先改變兒子懦弱膽小的性格,至少得充分認識到自己的身份,會主動叫他爹爹。
把兒子的不乖歸為父子接觸少。盧弼時這幾日加班趕點安排好了外面生意的週轉,特意空出十多日,準備親自教導兒子。
這一晚,盧弼時握著兒子的手,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劃地寫“盧君見”三個字,等到盧弼時放開手,小孩也能寫得似模似樣了,盧弼時才覺得可以停一下。
夜已深。累了的小兒微微垂著腦袋,眼睛朦朧,他寫字不過靠慣性了。
盧弼時笑了笑,叫侍女服侍兩人就寢。外面夜風深重,盧弼時沒有再出晴芳閣去自己的房間,免得驚擾下人,草草收拾後在兒子房間歇息了。
房間裡的錦帳層次放下,侍女們退下,只桌子上點的燭臺閃爍著明滅的暈黃燈光。
盧弼時拿著一卷書半靠在床邊看。他兒子裹了另外一重小被子,粽子一樣圓鼓鼓地一動不動,腦袋也快鑽進去看不見了。
盧弼時好笑地觀察了一下,擔心兒子呼吸不暢,伸手去扒拉他的被子。誰知道,手剛伸進去,就被兩隻暖融融的小手捂住了。
“爹爹……”軟糯綿乎乎的聲音從被窩裡悶悶傳出。
盧弼時放下書,空出另一隻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把兒子從深陷的被窩裡撥出來。
盧君見朦朦朧朧睜開迷茫的眼睛,又閉上,往盧弼時懷裡靠去,不時嚷著“爹爹”。
盧弼時哪裡知道兒子叫的彼爹爹非此爹爹。他以為兒子怕黑,縱容他的小身板鑽進了自己的大被子,貼進自己火熱的懷裡。
一宿無話。
二十一,弦驚曲有誤
盧君見一大早醒來是在男人的懷裡。從小到大與人同榻而眠的習慣,顯然已經根深蒂固,如今換了個人,他在睡夢中同樣依賴相擁的溫暖。
只是,人面不一。
少年仰著頭,皺著眉,仔細地辨認。不是他的爹爹。
心裡難過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