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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被人知道,才能體面地生存下去。
他是盧家的大公子。僅此而已。
爹爹說過,他只喜歡乖的,那麼他會變得更乖,叫爹爹撒不開手……
盧君見在黑暗中抱住自己,一遍,一遍,一遍地跟自己說。只要他願意,沒有人捨得放開他的,想要留住別人的目光,得自己變強,自己閃光,自己的路自己走。
蜿蜒的藤蔓只會被人踩在腳底,即使要和善可親的表相,他也要自立自尊做好大樹旁的小樹,等到大樹的年歲到了,老了,那時候,小樹茁壯,綠蔭成蓋。依附,便可以換一換。這是盧君見美好的願望。
二十九,輕車逐飛霧
又兩年後,盧君見十九歲,朗朗美少年,眉眼張開了,身量拔高了,昔年“俏嬌娘”,如今俊面郎。
繼盧君見之後,盧君恩也初涉生意場,接受父親安排的歷練。
倒是盧家三公子盧君行自兩年前離家後,再沒有回來。去年過年時,褚姨娘秉過老爺,請盧君恩去接喬萬兒母子,喬萬兒是接回來了,盧君行卻留書一封,不知去向,不肯回府。
三弟也有十六歲了。盧君見與盧君恩不和,明裡暗裡避之唯恐不及,輕易不招惹。倒是對這位三弟弟有一分親近之心。
只是,盧君見也知,喬萬兒與褚氏走得近,三弟與二弟必比自己親厚,何況三弟當年母子被迫離府,有他一分原因。經年不見,不知昔日不明的誤解,三弟是否不在意了?
盧君見口中一聲嘆息,不再思量。
今日,春光正好,適合踏青。他適齡婚娶,家裡幾個姨娘不肯放他安生,一水兒安排了五六個好人家的姑娘給他挑,日日問他主意,此刻,盧君見便是往水邊香亭去會那愛天然美景的林家姑娘。
本來約在上午,不想人家姑娘怕太陽,改在了黃昏。
見個一面便好了。盧君見心想。
對於他被逼相親的事,盧弼時雖聽他每每埋怨,反對逗弄他樂在其中,並沒意思替他擋開。盧君見明白這一層,只唯苦笑,反正爹爹不會捨得真把他與別個湊成堆,應酬一下也無妨。
卻說這盧君見雖做了幾年大公子,精通詩畫,熟知賬冊,人人說他聰明,騎馬偏學不會。摔過一次後,盧弼時隨他去了。
“不怕,君兒可以和爹爹共乘一騎。”
聽兒子這麼說,盧弼時笑了:“你年紀小,別人不說什麼,等你和爹爹這麼高大了,還共乘一騎,成何體統?”
那就不騎了。這是盧君見心裡的答案。
盧君見進出便慣坐馬車。嶺溪人稱盧大公子乘坐的馬車叫“香車”。因為,這車裡外都佈置得極其奢華,比閨房家的更巧致,是盧君見十八歲時候,盧弼時送的禮物。
車裡面,若冬天,四壁懸上虎皮擋風防寒,坐下鋪墊整片整片的白狐毛皮,車後有暗竅,左邊放置許多書,右邊是家常的衣服和一些小物件。座位下有四方木抽屜,收納了茶葉、茶具和時令點心。
座位寬敞,可容躺臥休憩。有長方的小木凳,收放自如,收起來放塌下可以擱腳,展開放榻上就是張小桌子,四角包了柔軟的同色狐皮,防磕碰。桌角有固定顛簸的暗釦,精細得很。
車頂四角有斗大的夜明珠,瑩潤有光。
盧弼時好薰香,盧君見學了來,車裡也不例外,長年放著個小香爐。雖然味道淡,但是長年浸染下來,連車!轆都染了香,跑起來,滾動風中,和著從車中流散出的氤氳香氛,可不是真正的“香車”。
車簾裡面是綢緞掛麵,外面另覆了層紗,雖然選用的是低調的青灰或者普藍,但是映著鮮豔綢緞,便多了份旖旎情致。
此時入春,仍有幾分寒意,車裡一應陳設沒有換下。盧君見脫了鞋子,貓兒樣裹著青錦的長披風蜷在車榻一角握著杯清茶發呆。
茶味清冽,他卻似品不出什麼來,只唇邊碰了碰。
嶺溪不大,多綠木,多花草,春至,大街小巷都開出了各種顏色,迎春花從牆裡爬到牆外,脂粉色的薔薇一簇簇攏在一起,密密的花瓣在風中顫顫巍巍,似乎風一吹,便要滿天飛起來。
一處民居上頭,坐了兩個年輕人。兩個人雖然只是穿著最不起眼的麻棉料布衣,但是無論是他們舒展的四肢,還是跳脫的飛揚眉目,都展示出這兩個人不是一般的人。
一般的人不會閒了沒事幹跑到別人屋頂上曬太陽。
四角系著碗大青玉宮燈的馬車馳過長街,宮燈下綴著小小巧巧的銅鈴鐺,聲音清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