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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通哈哈大笑,道:“小爺武功不到火候,這‘斷手斷腳功’麼,還是不練為妙。”正說著話,見非業從店裡走出,身後跟著店主,見了陸通身邊那店夥,便大聲吩咐道:“小五,快去套上咱們的車,送給這兩位大爺。”那店夥一怔,道:“爹爹,咱店裡就這一輛車……”那店主道:“多嘴甚麼!快去,快去!”口中呵斥,眉梢眼角卻是止不住地喜氣洋洋。
一時馬車套就,趕到了兩人面前。非業向陸通道:“你臉上受傷,就在車裡歇歇罷。”不待他答,便自行坐上了趕車的座位。
陸通爬上馬車坐好,看著非業的背影笑道:“小非兒,你下回買人家的車時,記得帶上我去討價。”湊近了他耳朵,低聲道:“你瞧那掌櫃的笑得一朵花似的,可不知道誑了你多少去。”他一靠近,非業便不由自主地渾身一僵,手腕不動,鞭子自袖底筆直飛出,落在馬背上。那馬驟然受催,咴咴一叫,揚蹄直奔了出去,陸通猝不及防,仰天一交倒在車廂裡,刷地一聲輕響,車簾落下,隔斷了視線。
這一路上北行,果然便如那客店夥計所言,頗多武林人士。也有一派的掌門宗主親領了晚輩子弟出行的,也有少年朋友三兩結伴同遊的,越近洛陽,越是在所多見。一眾學武少年年少氣盛,見了這許多同行,不待到得擂臺上,便都躍躍欲試起來。酒館茶肆,官道樹林,都成了切磋比試,乃至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好去處。面目全非掌和斷手斷腳功兩門神功,一時修煉者大盛。
非業趕著馬車徐徐北進,並不爭行程,到抵洛陽這日已是五月十四。一進到城裡,便見處處花團錦簇,馨香浮動。洛陽牡丹自唐以來便甲於天下,歐陽修作《洛陽牡丹記》,稱洛陽一地牡丹多達九十餘種,姚黃魏紫,名動京師。其時河南留守每年逢到花期,都須派驛卒將鮮豔綻放的名種牡丹連夜兼程送往皇宮。帝室喜好,於社會之風氣更有推波助瀾之效,此時滿城錦繡,遊人如織,當真便應了白居易的詩句:“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非業停下馬車,回身向陸通道:“天五園在哪裡,你知道麼?”陸通道:“那個自然。”隨即奇道:“你沒來過這裡的花會,沒看過少年英雄擂臺?”非業搖頭道:“沒有。”
陸通爬上車座,與非業並肩而坐,順手便自他手裡拿了韁繩過去。非業抬起頭來,看向四周景色,低聲道:“自從我七歲時離開了這裡,便再沒進雒京一步。”他是後唐皇族,洛陽其時為國都,稱作雒京。
陸通笑道:“你其實早該來看看,洛陽城裡的牡丹美得很,擂臺更是熱鬧好看。”他明知非業不來洛陽的緣故,卻故意不接這個話頭,又道:“小非兒,你要去打擂,奪那塊玄石令麼?”
非業道:“倘若池彥之不能得勝,自然是我自己出手。”陸通一怔,道:“池彥之要替你去打擂?”
非業道:“是。我在宿州城裡遇見了他,他便自告奮勇,說要去洛陽,為我奪取那枚玄石令。”陸通憶起前事,道:“你同他去了那許久,他還說了些什麼?”非業道:“也沒說些甚麼,不過是把他們在魏國公府裡商議的事情告訴了我,叫我留神防備。”
陸通笑道:“池彥之這人滑頭得很,你可別全信他。”非業道:“為甚麼?”
陸通道:“池彥之看到你和我在一起,自然猜想他們在魏國公府要對付你的一番商量已經瞞不住你,索性便原原本本交代了出來,撇清自己干係。”
非業沉默一刻,道:“我知道了。他自告奮勇要去奪玄石令,是要為了抵消我要他做的那件事。”陸通笑道:“是啊,誰知道你要吩咐甚麼為難的事情下來,自然是去洛陽打擂臺容易得多。”
馬車慢慢穿過主街,向城北行去,走了小半時辰,陸通向路邊一指,道:“那便是天五園。這城裡的花農花販,十停便有九停是住在那裡。咱們這會兒過去,只怕早集還沒散,買幾朵花兒來你帶。”宋時風俗,男子與女子一般簪花戴柳。陸通心道:“你若帶起那‘雪桂風丹’、‘琉璃冠珠’來,可不知有多好看。”這話若擱在從前,他必然嬉皮笑臉地脫口而出,說不定還要加上一句:“同小爺站在一起,正是珠聯璧合,相映成輝。”然而此時卻不能出口。
非業道:“明天才是花會擂臺,又何必這時候過去?既然天五園就在這裡,就近找個下處,我還要出門去。”
陸通想問:“你要去哪裡?”一轉念間,又咽了下去,趕著馬車到了一家客棧門前。正當花會盛事,店中早已客滿,然而有錢能使鬼推磨,陸通出到了一百貫錢,那店主便令家人湊挪一處,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