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爭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唐維背心,忽地便炸裂開來,無數火花四濺。唐維正自出盡全力地向前飛奔,數點火花濺上了他脊背,剎那間衣服頭髮著火,大吼一聲,滾落在地。火焰迅捷異常地包圍了他全身,登時變作了一個火球,在地下滾動不歇,夾雜著一聲聲慘叫,淒厲無比。
眾官兵呆呆佇立,看著這一幕情景,竟是沒一個敢上前救助。慘呼聲中,那哨音仍是流水一般,不間歇地奏了下去,曲調優美無倫,眾人聽在耳中,卻再無半分怡悅之意。
片刻間慘呼聲漸漸轉低,終於不聞。那女子道:“寧王府庚字旗丁,都給我拋了弩機,下馬跪迎教主。”聲音平靜,彷彿方才一切都不曾發生。
便聽“突”、“突”聲響,兩具弩機落在地下,跟著便是一迭連聲作響。眾官兵紛紛擲了弩機,木然翻身下馬,在地下跪倒一片。
那女子轉向囚車,道:“李琟,鄭斌,教主念你們身在囚籠,特許恩典,準你們免禮覲見。”非業聽她道出自己本名,只漠然看了她一眼,並不答言。陸通卻嘻嘻一笑,道:“誰是鄭斌來著?你他媽才叫鄭斌,你十八代祖宗都叫鄭斌。”
那女子眼底寒芒乍現,手中燈籠微微揚起,櫻唇一綻,一道火焰向囚籠中射去。非業一指隔空點出,嗤地一聲,那道火焰便從中斷絕。
那女子吃了一驚,右掌輕拂,空中將熄未熄的火焰陡地暴漲,便如一條火龍般昂首舞爪,向囚車直撲過去。火龍飛出,到得非業身前尚有數步,忽似撞上了一道無形的牆壁,碎裂成無數火花,紛紛揚揚,被他內力一逼,反向那女子身上疾衝過去。那女子臉色微變,身形疾轉,手中紅燈左格右擋,將襲來的火花一一撥開。火花飛濺,一時不熄,便有幾點飄向了車外懸吊的華菁。
那女子“啊”地一聲驚呼,提著燈籠踏上了一步。忽地一道藍光閃動,一人輕飄飄地掠到車前,大袖揚處,四散飛舞的火花登時消逝得無影無蹤,便似被他吸入了袖中一般。那人道:“山鬼,不可冒撞。”那女子神色登緩,道:“是,多謝河伯援手。”手提紅燈,退立一旁。
陸通心道:“甚麼山鬼,河伯,鬼教裡花頭真多,起的名兒好似跳大神的一般。”非業卻知這兩人的名字出自《九歌》,山鬼和河伯都是地神。只見後來那人峨冠博帶,長袖曳地,手中提了一盞淺藍燈籠。
那河伯臉帶微笑,向非陸兩人看了一眼,便走到那提著紅燈的女子山鬼對面,立定不動。遠處細細哨聲又起,黑暗中火光迷離,同時現出了兩盞燈籠,一作明黃,一作淡青。兩盞燈並列齊行,轉瞬間飄至近前。陸通定睛看去,見那拿黃燈的是一個豔麗少婦,身著緋色長裙,眼波盈盈,嬌媚萬狀,正是不久前以“千纏功”傷了他的湘夫人;那拿青燈的卻是個乾癟老頭,腰彎背駝,滿面皺紋。——陸通不覺“咦”了一聲,心道:“怎地老相識都來了。”原來這老頭不是旁人,正是那個說書的姜道全。
湘夫人輕啟朱唇,嬌笑了一聲,道:“陸公子,原來你還活著,當真是意外之喜。”陸通笑道:“好夫人,我自然活著,否則怎能大開眼界,見識一干香夫人,臭婊|子,不香不臭老頭子?”
他繞著彎兒罵人,湘夫人只作不聞,道:“陸公子,待我為你引見引見,這個老頭子麼……”陸通道:“利口鑠金姜道全,大名鼎鼎,又有哪個不認識了?”湘夫人抿嘴而笑,道:“在我教的名號,乃是湘君。”
陸通聽到“湘君”這兩個字,看了看蝦米般弓著身子的姜道全,禁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道:“好名號,風雅得緊,與夫人的正是一對。”湘夫人笑道:“既是本座的夫君,名號自然是要相對的。”
陸通聽了這句話,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下去,抬起手來,用力揉著下巴,道:“嗯嗯,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向姜道全又瞥了一眼,暗道:“你這一把老骨頭,娶了這麼個風騷美貌的孃兒,到底是走運還是倒黴呢?唔,我現下知道老傢伙的背怎地會彎成這個模樣了,敢是推車推得十分辛苦。”
姜道全面無表情,提著那盞青燈走到那河伯身旁。湘夫人也提起燈來,翩然轉身,向山鬼走去。尚未站定,遠處又現出了一盞燈籠,這一回是雪白的顏色。那盞燈籠漸漸飄近,便見執燈籠的是個白衣女子,長髮低垂,遮住了面目。
那白衣女子又走近了兩步,身旁驀地多出了一人。原來這人穿了一身黑衣,先時隔得遠了,全身都沒入黑暗之中。他臉上蒙了一塊黑巾,只露出兩個眼孔,手中提了黑漆漆一盞燈籠,未點燈火。這一黑一白兩人走近,陸通只覺莫名一股寒意侵人,這兩人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