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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通欲待辯駁,隨即便想:“小非兒待我情深意重,我心裡明白便是,又何必要這老鬼知道?老鬼身上動彈不得,便想說話激我,老子可不去上他的當。”只哼了一聲,道: “你知道甚麼!”
無想道:“我修煉冥靈春秋的功力比非業深得多,又同他交手數回,他身上內息情形,我自然一清二楚。”頓了一頓,慢慢地道:“冥靈春秋是天下最艱難兇險的內功,不但要根骨奇佳,還要摒情絕欲,清心守身,其間只消一個把持不住,便有走火入魔之虞。非業在這門功夫上從沒吃過甚麼苦頭,那是因為他從幼年起始練功,到十三四歲情根初興之時,玄功已有大成,慾念未起便為其所克。然而他年紀漸長,情慾無可宣洩,愈積愈烈,他又不懂這其中關竅,不會自行運功化解,到頭來慾令智昏,這才鑄成大錯。”
陸通道:“一通鬼話!你練了這功夫七八十年,也不見你慾火焚身死掉。”驀地心中一凜,道:“你知道這門功夫的禁忌,也知道化解的法子,是他師父……你師父告訴過你的,是不是?”
無想道:“又何必要他來告訴我,我才知道?我練這功夫,同非業那時相比,難易相去何止天壤。他是渾渾噩噩地練成了,一般的年紀上,我卻剛剛才得開始。我其時已知人事,練得一年半載之後,便情慾纏困,不曉得多少次內息走岔,苦不堪言。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嘿嘿,怕是他永遠也想象不出。”
他眼睛望著東方慢慢變得明亮的天空,道:“那時候師父待我還是很好的。我練功走火,他便在旁運功襄助,幫我打通淤塞的關節,幾天幾夜也不歇息。他自己是在二十歲後才練這功夫的,對其間絕難之處領悟極深,教會了我不少運功抗衡的竅要,縱是如此,我功夫的進境終是極慢,到了二十歲時,仍是打不通第一道玄關,再加上我容貌日日有所變化,師父……他終於棄我而去。”
陸通聽到“我容顏日日有所變化”一句,不自禁地便往非業臉上看了一眼。無想道:“他走了以後,我忽有所悟,竟然便衝破了一處最艱難的窒礙。以後我日日夜夜,勤練不輟,終於在三十五歲的時候,練成了這功夫。不過他是沒能看到,便是看到了,也不會在意,因為我年紀大了,容貌和少年時候有了很大分別,再沒有可以讓他想起那個人的地方。”說到這裡,語氣中說不出的慘傷之意。
陸通不覺沉默下來,過了半晌,才低聲道:“你的側面,還是和……和他很像的。”無想一怔,隨即冷笑道:“那又有甚麼用?天下人多得很,要找一個容貌有幾分酷肖的少年,總也找得出來。那個關施,只有一雙眼睛同他略微像一些,他便教了拾羽步給他,哼哼,當真是慷慨得很哪。”
陸通道:“關施是誰?”無想斜眼看他,道:“到這時候,你何必還要假痴假呆?非業不會拾羽步,你一身功夫,自然是從關施的那部秘笈而來。”
陸通心道:“原來關施便是鬼教在池州殺死的那個少年。”
果然無想接著道:“我處置關施的地方,離你的老家不遠。想是他在甚麼地方藏起秘笈,被你瞧見了,過後便拿了去。”陸通聽他猜得絲毫不差,便不答言,給他來個預設,心道:“原來你要殺關施,並不是為他身上帶的那枚玄石令,而是因為他另得了老棺材的歡心。”道:“你殺了你師父心愛的弟子,他居然也不來管你?”
無想道:“關施只學了拾羽步,並沒行過正式拜師之禮。大約是因為他年紀大了,老……老賊便不教他冥靈春秋的功夫。我遇到關施時,老賊早離開了他好幾年,入芒崍山清修去了。”他忽地改口,由“師父”變作了“老賊”,陸通不禁錯愕,然而他自己心中原也恨極了非業的師父,一時大有所見略同之感。
無想又道:“不過關施這小畜生十分伶俐奸猾,不知用甚麼法子,竟讓老賊說出了運用玄石令的法子。老賊似乎答允過他,倘若他能收齊了玄石令,找到他的潛修之處,便許他入得門下,隨侍身邊。”
陸通胸中許多疑團解了大半,想了一想,又有些奇怪,道:“運用玄石令的法子,原來是你從關施那裡聽來的。當真你去芒崍山找到了老傢伙,他便知道關施是你害死的,你……你為甚麼還要去找他?”他想無想這時候縱是為自己逼迫,之前聽他和華菁的說話,卻是一早有去芒崍山的打算。
無想嘿嘿笑道:“他知道又怎樣?他會得一掌打死我,那是再好不過,反正我眾叛親離,功力全失,活在世上也是行屍走肉一具。”他頭髮蓬亂,臉上泥汙縱橫,更襯得笑容慘淡,陸通不禁生出惻然之意,道:“你也不是定要去見他不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