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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只管抹淚。
僕人急衝衝跑來,在門口低聲怯道,
“老、老爺!王管家!守門的說溫先生今早就來了,可是我們找遍了府內上下,沒、沒找見溫先生!”
“什麼!你們……”管家剛要訓幾句,柳老爺疲憊地擺擺手,道:
“算了,扶我回屋去。”
管家看看一臉冷漠仍是無動於衷的痕少爺,悲哀地搖搖頭,扶起柳老爺出了屋子。
房門一關,雷痕神情黯淡下來。他沒有忽視柳雁飛離開時以有些老態龍鍾彎曲的背影。
這就是那個讓他曾經崇拜得恨不得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是自己父親的男人?是那個不可一世永遠挺直了背脊、高仰著驕傲的頭顱不向任何人屈服的柳雁飛?那個即使在全天下人都敬畏的皇族面前也能傲然而立讓司徒蔓婉拜倒其下傾了整顆真心的柳莊主?
不,不像,剛剛那個男人只是株被風霜打折了腰的老樹罷了。
雷痕睜著眼睛眼看著天黑下去,中途有人送飯來,靜靜地擱在桌上就出去了。雷痕沒心情吃,可是身體很誠實,於是胡亂扒了幾口就窩回床上,翻個身眯著眼假寐。
大概到了半夜,雷痕的房門無聲無息地被人推開了只容一人出入的縫,兩個人影先後閃進來,房門又被靜悄悄地關上。
門一開雷痕就察覺到了,納悶的同時直覺地收斂氣息放鬆身體,靜待不動,就聽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帶著鄙夷喃了句,
“下賤東西,居然讓你活到現在!”
雷痕只感覺腦子嗡一聲,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振動起來。
蘭沁芝!!
***********切之~**********
話說那柳燕兒威脅著溫書領她去了地牢。
長這麼大,柳燕兒第一次知道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家裡有這麼隱秘、還布了不少機關暗道的地牢。
和她見過的那間只用來暫時關押一些犯事的人的地牢完全不一樣。踩著石階往下,開啟一扇扇石門,半盞茶的路程溫書撥弄開的機關就有十來個。柳燕兒想,要是她自己走這條道,怕就是不死在陷阱裡也得被困死在裡頭。
越往地下走一股難聞的溼腐氣就越重,過道里只靠牆壁上的幾隻火把維持光亮,陰暗潮溼,靜寂無聲,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
想到衛兒凌竟然一個人被關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柳燕兒就一陣陣的心疼。
當兩人又下了一層階梯來到一處通道口,柳燕兒腳下一頓。
“什麼聲音?”
溫書涼颼颼道:
“這裡就關了一個人,你覺得會是什麼聲音?”
柳燕兒按著火氣瞪他一眼,
“帶路!”
溫書當她是空氣,揹著手接著往前走。
似虎似豹的嘶吼聲越來越大,沙啞,淒厲,痛苦。
柳燕兒又急又驚又怕,無意識地抓住了溫書背後的衣服。
溫書不耐煩得想拍開她,想想沒有動作。
待撕心裂肺的嘶吼聲伴隨著鐵鏈的聲音近在耳邊,柳燕兒看著那扇厚重的鐵門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鑰匙?”
“我怎麼可能有鑰匙?”溫書翻個白眼。
“諒你也沒有!”柳燕兒嗤笑一聲,從腰間摸索了一陣,捏出把一指來長的鑰匙,看著它感慨,
“娘終究還是疼我的。”
溫書挑起眉頭來,
“夫人給你的?她也倒厲害,可莊主要是怪罪下來……”
“那就讓他怪罪好了!我的夫君我救定了!”柳燕兒放出豪言,輕掃一眼溫書,似嘲笑他一屆男子如此畏縮,不成大器。
溫書搖搖頭,把手往袖子裡一攏站去一邊。
柳燕兒把鑰匙插入鎖眼,沉重的鐵鎖掉到地上震出不小的動靜,柳燕兒等了等,沒聽到多餘的聲響才緊張地開始推動鐵門。不動,推一推仍舊紋絲不動,看向溫書,不知如何是好。
溫書看也沒看她,只從鼻子裡哼出聲氣,袖子一放,
“讓開。”
**************分之~****************
“原來是你。”穿著夜行衣,面罩已被揭下的蘭沁芝信步往椅子邊端莊坐下,一點沒有失手後的驚慌,反而不急不慍。
在管家的攙扶下於她旁位落坐的柳雁飛神色平靜無奇,沒有發現髮妻想謀害獨子後的震怒,彷彿心寂多年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