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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越來越大,吹過樹枝發出沙沙聲響。樹上的梧桐葉已凋零殆盡,她穿著一襲紅衣,鮮紅如血。
曾經她想過為他披上嫁衣,直到他漠然又決絕地離去,她才承認那個夢遙不可及。對於慕梓衣不是沒有嫉妒,但卻沒法去傷害,傷害他也會傷害他,最終也只會令他討厭她,而這無疑是對她最大的傷害,那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風雅樓的那場大火她以為一切都會到此而止,她選擇苟活,不是害怕死亡,只是想留住他與她的回憶,哪怕一直都只是她在一廂情願。可她沒想到居然會再見慕梓衣,他回來了,她很開心。但高興之餘,她又不免想到他的死,那埋葬在黃土下的一縷孤魂,不知會作何感想?
又是一年蕭瑟寒秋,一如那年一樣,也許他會寂寞吧?畢竟想要與他共赴黃泉的人與他死生相離,不過這一次她會陪他,即便他……不需要她陪。
油紙傘落在地上,傘上有斑斑血跡。慕梓雅倒在地上,嘴角噙著笑,緩緩地閉上了眼。
雷聲響起,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劍上的血與水混合越來越淡,幾不可見。遠處幾個人焦急的向這邊跑來。一個士兵用腳抬起她的臉給中間持劍的人看,那個人點了一下頭,士兵會意將屍體抬走。
慕凝析沒有打傘,雨水浸溼了他的頭髮搭在額頭上。紫藤林內,古老的大門依舊斑駁。他雙手搭在門前的鎖環上,想要進去卻又不敢進去。
曾經不停的追查,如今答案就在眼前,可他卻萌生了退意。對於當年那荒唐的事他知道了開頭,猜到了結局。可在謎底揭曉之際……害怕了。
他緩緩地放下了手,在門前站了一會,抬頭茫然地望了望天。或許沒有了猶豫的必要,他轉身離去。
遠處隱匿在草叢中的一隻箭頭隨他的離開也收了起來。
在他離開的半個時辰後,躲在山洞中避雨的樵夫看見紫藤林燃起了大火。在這種雷雨交加的雨夜,大火絲毫不受阻礙,將老屋燒的焦黑,樹木被燒燬。
離開了紫藤林,慕凝析直接找上了衛靈軒,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他想見他。
衛靈軒偏著頭,灰暗的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留下陰影。屋外下著大雨,慕梓鳶從早上就已經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雖然很好奇她去了哪?在幹些什麼?但心裡又有一點不想見她。
衛謙看著他面帶猶豫之色,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毫無意義。
衛靈軒用指尖緩緩地敲擊著皺摺,眼神閃爍,輕輕地呢喃著“殺了。”這是群臣給他的建議,柳婉兒死的時候他也覺得應該如此。
他提起筆久久無法書寫下去。殺了他麼?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在門前停了下來。
“慕公子?”前來的宮人試探地問道。
慕凝析站在門前,衣衫浸溼,身上已沒了平日裡的清淨乾爽,多了幾分落魄。
宮人從沒有看見過他這個樣子,又問了一聲,問得很小心。雖然這種情況見的多了,起初存著的那種悲天憫人的心情也淡了,但他還是有點發寒。慕凝析站在門前,臉色摻白,眼神木納。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嚇人,待會會不會發瘋?
慕梓鳶悲痛欲絕的哭喊,衛靈軒漠然的看著,口氣冰冷的叫侍衛將他拉走。然後慕梓鳶學著惡婦一樣破口大罵像衛靈軒惡毒的詛咒,或者無力的求饒,任人拉走。
宮人想著忍不住打了個抖。他搖了搖頭,甩開自己一股腦的胡思亂想。
慕凝析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宮人像受了刺激似的,立刻恭敬的站直。
“進去吧。”他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宮人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就這樣完了?歇斯底的怒喊呢?
“慕梓鳶不可留。”衛謙堅決的說道。
“殺了。”衛靈軒說的很小聲。
慕凝析回想著在門外聽到的兩句話,突然覺得自己很傻。
衛靈軒在柳婉兒死的時候曾說過他終有一天會為她報仇,這就是他的報復麼?
慕凝析微微勾起嘴角,眼神冰冷,臉上泛起苦笑。
回到房裡之後,他沒有洗澡也沒有換衣服,徑直地躺在了床上。
窗外雷聲陣陣,閃電忽暗忽明,雨水拍打著地面,淅淅瀝瀝。他睜著眼,面無表情。不想閉上,閉上之後是無盡的黑暗,淚水會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
時至午夜,衛靈軒處理完了所有政務,空閒下來,雖然天色很晚,他卻沒有一絲睏倦。以前這種時候他會很累,會迫不及待地上床睡覺,今天卻看著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