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協議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秦夕照臉色漸漸平靜下來,道:“我沒有選擇。”
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沒有選擇。
趙構,你夠毒。
面前是梅花樁般排列的木柱,下面是火,木柱之間,是倒插的尖刀。這不是刀山火海,又是什麼?
“如果我摔下去呢?”
趙構笑道:“刺穿你哪兒,便是哪兒。”
“如果貫穿的,是我的心呢?”
趙構轉頭去望天邊的浮雲,悠悠道:“那你就死吧。”
秦夕照定定地望著他,唇角浮起一絲笑容。這個笑容竟不帶絲毫殺氣。不像他平時看趙構,眼底深藏的戾氣。“我不會死的。我要活著,看你怎麼死。”
趙構悠然道:“好,我等著。”
秦夕照淡然道:“請皇上出題限韻。”
趙構在琴前坐下,笑道:“題,便是一曲陽春白雪,韻嘛……我就限你不用輕功,只用舞。”
秦夕照冷笑道:“皇上,你這韻,可出得險哪。”
趙構手指在琴上一拂,一串清音如水洩出。笑道:“韻不險,怎顯得出你技壓群芳。”
你見過把生命懸於足上的舞嗎?是,就是如此。
雁過時的驚鴻照影,人慾化蝶的仙姿靈秀。
可是,在冷冽刀光,耀目火光掩映下,為何竟美到絕望的境地。
刀叢中的悽豔,火光中的絕麗。
秦夕照偶然對上趙構的視線,發覺他眼中的冰冷,心中一寒。一陣麻木感自腳底升起,驟然明白,怒道:“趙構,你狠!”
他已經想到,趙構事先命人在落足的木樁頂部都塗了毒藥。那毒也並不是什麼劇毒,只是可以讓人身體逐漸麻痺。本來這刀上火中之舞便是險到極點,秦夕照自己都是汗透重衣,內力被阻不能用輕功,光憑舞是千難萬難,一個失誤便是尖刀穿身,身遭火焚之禍。
如今,雙腳已逐漸發麻,那還怎麼跳?
趙構琴聲連綿不絕,微笑道:“不要停啊,這曲子就快完了。”
麻痺感已逐漸蔓延到腰部,秦夕照再站立不穩,身子一歪,便向下摔去。
隨侍的太監宮女都已回過頭去,不忍再看。
李忠卻盯著趙構,他不相信趙構會不救。
若論出手之快,又有誰比得過皇上自己。
趙構臉上仍掛著那個止水不波的淡淡笑容,手指在琴上輕攏慢捻,彷彿全心只在那琴上,秦夕照摔落,他竟連眼睛都不抬一下。
李忠心中的寒意,越來越擴大。趙構之狠他不是不知,卻不知他竟能狠心到如此地步。他對秦夕照喜歡是有目共睹,卻能眼見他落入刀山火海而面不改色。
鮮血激射而出,豔麗一如秦夕照背上那朵半開的罌粟。
刀尖已穿過他左腿。
琴音嫋嫋,繞樑不絕。
趙構溫雅微笑一如往昔,道:“不錯,確實值得誇獎。沒有穿透骨頭,你反應很快。夕照,你很厲害。”彈出一粒石子,解了封住他內力的穴道。
秦夕照眼見傷處血如泉湧,縱然未穿透骨頭,傷得也絕不輕。一咬牙,一挺腰,人已借力躍起,落在趙構面前。再也支撐不住,左腿一軟,已跪倒。
只見鮮血滿天灑落,豔麗如火蝶。
趙構一笑,停了彈琴,走到秦夕照身前,彎腰對他道:“你可沒跳完哦,我得罰你。”
秦夕照失血過多,眼中看他已是發花。
趙構,你究竟還是不是人。
太醫替秦夕照包紮好腿上傷口,誠惶誠恐地道:“皇上,這寧王失血不少,這時如果再……”嚥了一口唾沫,“在他身上刺青的話,可能會感染,讓他高燒不退……他現在已經有點發熱了……”
趙構笑笑,揮手命匠人只管動手。轉頭問李忠道:“你也是練家子,我留他在身邊等於是養了一隻老虎,我最安全的辦法無外乎廢了他的武功,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沒這樣做?”
李忠嚇了一跳,這問題,他能回答嗎?
趙構卻不要他回答,笑道:“只要他功力尚在,有真氣護住心脈,不管怎麼折騰他都沒那麼容易死掉的。否則,我這麼折騰他,他恐怕大半日子都是在病中了,我的樂趣豈不是少了許多?”
此話聽得太醫跟李忠都是冷汗直冒,趙構卻不再說話,倚在窗邊,只管吹簫。
簫聲幽幽,如怨如慕。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刺青的匠人回稟已完工。
趙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