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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只有黑色的山澗和白色的拂塵,拂塵纏掛在了鴻蒙絲上,晃晃蕩蕩,如人蒼老的發。
齊遠大哭著撲在山崖上,叫著叔叔的名字。這一場風花雪月的恩怨情仇,許多年前驚豔的相逢和激痛的反目,在斷崖之上戛然而止,終是黯然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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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徐雲帆與齊遠回到了山陽道長的居所。兩手空空的他們繞過茅草屋,來到山坡背面,在連片墳丘之前,又為山陽立了一座空墳。
昨日山陽傳授徐雲帆經驗的中場休息,曾笑說少年郎要不要隨我來看點什麼。
徐雲帆自是欣然同意,齊遠作為小跟屁蟲,也就跟來。
他們便繞過茅草屋,轉至山坡的背面。豁然開朗的山地,出現一大片連綿不斷的土丘,看得出原本被青草覆蓋,而今冬季,只剩斷梗殘葉。
齊遠回憶起什麼,興奮地道:“記得小時候常在這裡玩,天然形成這片土丘,很有趣的。”
徐雲帆頓了頓,雖然不想但還是得打破他美好的童年回憶:“天然的嗎?”
“啪”,拂塵再度拍上齊遠的頭:“笨小子,那是墳!”
“墳”這個字令齊遠張口結舌,一時沒了話說。他閉嘴,周圍乍然肅靜,便見座座墳塋爬滿荒草,佈滿山坡。想到這裡埋葬了多少人多少過往,只覺冷意不禁。
山陽道長走下去,到了第一座墳,指點著塋丘說道:“這兄弟當年最愛管閒事,又叫百事通。魔教打來的時候他先得了訊息,四處報信,後來被魔人拿繩子吊了舌頭掛在樹上,將舌根硬生生地扯斷,死了。”
齊遠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走到第二座墳前,拿拂塵掃著上面的枯枝爛葉:“這兄弟外號大俠,愛乾淨,白衣飄飄的挺有大俠派頭,就是武功爛,一個照面沒過就被魔教嘍囉捉去了,後來填在邪功血池裡,化得屍骨無存。這裡頭只有他平時愛穿的白衣。”
“這第三座墳埋的前輩,天天唸叨自己家裡有壇十八年的女兒紅,專等他女兒出嫁,就拿出來給大夥喝。”他又指了身邊緊挨著的那座墳:“這裡頭是他女兒。”
沉默,黃白色的墳上好像飄起了血色的霧,許許多多蒼白的故事在血色裡滲透。山陽道長一個一個地說下去,每個人的家世背景,特色槽點,最終死法。一一介紹完了,忽又道:“忘了告訴你們,貧道我不是真道士,只是當年在一個道觀寄住,唔,如你所見,被魔教司命滅門了。那麼大的道觀,總得有個人繼承香火不是?”
“……知道為什麼,我要跟魔教死磕到底嗎?”
“……因為人活著總得有個意義,吃喝拉撒,那不叫意義。咱們江湖人,正邪不兩立,就是那個意義。”
“……比起這意義,什麼情啊愛啊,都渺小得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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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陽道長齊良與魔教司命酈道心約戰於海寧山,兩敗俱亡之事,引來軒然大波。
在魔教總部,大殿的最高位坐著魔教祭司。他蹙眉嘆息道:“酈道心終是男人的殼子,女人的心。和那個齊良不清不楚這麼多年,最後還要死在他手裡。”
站在前排臉上紋有圖騰的人正是魔教法王厲天佑,聞言道:“當年他說為了練武要找一個人去愛,老子就說是荒謬至極。練什麼武功需要採陰補陽?分明是他發了春,要找人瀉火,還得找個男女通吃的……”
“住口!”聽他說得粗俗不堪,祭司厲聲喝止,“司命已為我教捐軀,你就是如此對待自己之同袍?”
祭司動怒,厲天佑也不敢冒犯,忙收斂狂態,老老實實地躬身道歉:“是我說錯。但祭司,你真的相信酈道心死了?”
祭司道:“‘天魔鑄體’本有寄命功效。但,想不到齊良能破解他之罩門。就算撿回命來,護體氣罩也全廢了。”
“總比已經死了的傢伙強吧。這場是我們贏了嗎?”
“我會以寄命轉魂之術尋找酈道心,幫他恢復,但現在先不要洩露風聲。”祭司冷冷地掃視過眾人:“未經我同意就去闖古華派掌門的靈堂,又約人提前開戰,你們胡鬧得也夠了。從現在起,不許任何人私自行動!誰再破壞擂臺戰之大計,我就拿他去填血池!”
轟然一喏,他座下眾多魔者齊齊躬身答應。
正道一方,盟主慕容與一眾武林同道聚於總舵,商議對策。慕容手中轉著佛珠,待手下將回報說完,問兩旁道:“你們的意見?”
崆峒派楊掌門道:“第一戰是兩敗俱亡,該算是平局。這樣看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