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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之人,文雅裝扮,悠然搖著一把扇子,扇面萬里江山一望無垠,扇下墜飾輕巧搖晃。
嘖道:“邪公子,真是拉風的外號。”
徐雲帆從心往外替林滄海感到高興,知道羅長風亦抱有同樣心情,道:“把他叫回來吧,這十年南疆之地的放逐,相信已讓他懂得了大是大非。再過幾天是師父冥壽,讓他回來,師尊在天之靈亦當含笑。”
“同意。”羅長風一貫懶惰的簡潔。
這一天是師父的冥壽,亦是在外放逐十年的林滄海正式迴歸門牆的日子。
當年林滄海背叛門牆,又為魔主利用,雖然最後幡然悔悟,卻也不足以抵消他之過錯。於是徐雲帆將他放逐至偏遠的南疆,任他自生自滅。
當然有人暗中說徐雲帆是嫉妒,怕林滄海威脅他的掌門地位。但大多數人都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因為那時徐雲帆的聲望,已完全不是林滄海所能撼動的了。
御武臺最後一戰,揭露了慕容陰謀者之面目,將他封印御武臺。徐雲帆便去了“代”字,成為名符其實的盟主。
十年之間,武林雖也有危機磨難,但比起正魔遷延數百年之戰爭,已是難得的和平。
古華派大堂之內。
師尊冥位在正中,徐雲帆坐在第一位,下手是古華眾弟子與各派來觀禮的掌門。十年之間,古華派門人擴充了十幾倍,儼然武林第一大派。門下弟子多已達到七八品境界,在中原各派間已是翹楚。
只是古華崇尚節儉,徐雲帆而今之衣飾,與十年前無甚區別。如果硬說要有所區別,大約是當年溫潤的目光,而今愈發沉厚濃長。
而後,在王禹的引導之下,林滄海走了進來。
風塵僕僕,不掩眉宇間跳躍的勃勃英氣,英氣之下,更是歷經磨礪的滄桑。
曾經蒙塵之璞玉,終於重現輝光。
在眾目睽睽之中,林滄海頓了一頓,快步走上前來。
第一跪,跪拜師尊靈位,重行拜師之禮。當年辜負師尊期望,認賊作父,而今印�棧毓椋��笫ψ鷦諤熘�榭礤丁�
第二跪,跪謝徐雲帆再造之恩。感謝救他於絕境,給他悔過機會。而今終於懂得如何修武,如何為人。
再接下來與眾位師兄師弟見禮,為過往之魯莽愚蠢道歉。不知天高地厚,不明是非大義的林滄海已成過去,從今而後,做一名真正的武者,修俠修德,立武立心。
典禮過後,各派的掌門人亦送來賀禮。
李仙儀上前斂衽,送上禮物的同時又道:“盟主,越秀派與天機閣近期將設擂臺,以武會友,鼓勵兩家子弟提升修為。屆時還望盟主前往參加。”
徐雲帆笑道:“李掌門太客氣了,我自然要去。只是以武會友,不要傷了和氣才好。”
“就依盟主所言。”李仙儀微笑,回頭看了眼天機閣主侯春升,當年蘇南門下首徒,而今也是一派之長,正對她點頭致意。
旁邊有人不由得嘀咕:“每年越秀派與天機閣總要擺擂臺比試,可看兩位掌門人,又像是關係極好的模樣……”
“也許是某種表達友情的方式吧……”
荀微送的禮物比當年的九頭靈芝愈加貴重。徐雲帆知定輿門這幾年日益昌盛,心中替他高興,欣然接了,又送了一份豐厚回禮。但聽荀微道:“徐兄如有時間,不妨到定輿門盤桓數日,你我參研劍法,或可互有裨益。”
徐雲帆道:“荀門主中散劍法已到窮中求變之境界,既然有約,我自當欣然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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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雲帆走出大門,來到江邊。
一人坐在大石上,執著洞簫悠然吹一首曲子,便是東坡居士之名作《臨江仙》。
“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彷彿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帳聽江聲。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徐雲帆微有出神,片刻回過神來,叫了一聲:“羅師兄。”
簫聲停了,那人回目。細長雙眸內晶瑩流轉,與徐雲帆相望。
他誇張地嘆氣:“讓我自我陶醉一下,做做退隱江湖的白日夢也不許嗎?”
“羅師兄真想退隱江湖,我明天就把掌門之位讓給王師弟。”徐雲帆語氣裡帶著笑,卻也透出認真。“
“心在江湖,營營便難忘卻。羅長風不至於這般小氣。”羅長風起身,走來以簫拍了下徐雲帆肩頭:“明天陪你去開御武臺,找慕容那傢伙算總賬。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