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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這殷裴安是令尊,那是我蕭某無禮了。”蕭尚故作恍然大悟狀。
殷落塵冷冷道:“你只管繼續說下去。”
蕭尚一笑,繼續說道:
“大乾亡了之後,本應將逆臣皆都殺了,可殷裴安卻向赫連尹舉薦老夫,說宰相之位他坐不得,世間唯有老夫可擔此大任。老夫對大乾忠心耿耿,自然不願一身事二主,可也是因為殷裴安這一席話,留了老夫一條性命。後來一天深夜,就如殷先生你突然造訪一般,他來到老夫的府上,跪地懇求,說他時日無多,求老夫有朝一日一定要殺了赫連尹,為景逸帝報仇。老夫這才明白,哈哈!他這樣的人物,不是為了輔佐君主,而是掌控住了這些至高至上的人物,非要攪亂這天下才肯罷休!
“不過也很好,老夫雖痛恨他入骨,但同樣也知道,只有靠他的輔助,才能殺了赫連尹。於是與他徹夜商討,他說,這世上只有兩個人可以殺了赫連尹,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殺手九指。老夫問他為何自己不動手殺了他之時,他卻笑著說,他是發過誓的,手上一輩子不沾血腥。”
說到這裡,蕭尚大笑起來:“多麼好笑,一個發誓手上不沾血腥的人,不經他手,死去了多少人,卻是數也數不清!”
殷落塵心中隱隱作痛,記憶中的父親,總是笑著,和山頂的積雪一般明亮得耀眼,和山麓的桃花一般溫柔親切。他從來不知道,父親的笑容後面,居然揹負了這麼一大段沉重的故事。
“殷裴安曾對老夫說,赫連尹對他已有殺心,果不其然,半年之後,他隱居的雲環山忽然被人所炸,山頂的積雪滾滾而下,掩住了他整座莊園,一代奇人自此從世間消失,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也算是因果報應。他死後,老夫修書一封寄與九指,卻五年未得到一點回應,後來才聽聞,他已退隱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之事。之前,本以為殷裴安滿門已滅,卻沒料到你居然逃了出來,哈哈,而且成為了九指的徒弟,接下了這個任務,這不是天意巧合,又是什麼,哈哈哈哈!”
蕭尚狂笑不止,只笑得汗都流了下來。
可殷落塵卻開口,聲音淡漠:“我最終沒有殺了他,以後也不會,天意巧合又有何用,不過是讓我徒增傷心悔恨罷了。”
“傷心悔恨?不料殷先生竟也會有傷心悔恨之事。”蕭尚譏刺道。
殷落塵知道以蕭尚現在之力已是殺不了自己,便緩緩鬆開了箍住他的手,道,“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有很多,我曾經總想,這件或那件事情從未發生過就好了,可是,怎能由得了我,”說著間,他朝門口走去,“我說話算話,不殺你。”
現在心裡究竟是什麼感覺呢,他說不上來,聽完這場晦澀的往事,為何身子陡然間輕了許多,心裡,也空了許多。還是因為這個秋日,天空開闊了開來,連帶著人的心裡都空虛了起來。
人字形的秋雁飛過,殷落塵抬頭望著,往事如煙,俱已散了,故去的人們都得到了解脫。只是在這麼多年後,這些事還必須在他的心頭壓著,怎麼都釋懷不了。
人啊,都太自私。
正開啟門要走出去,但忽然之間覺得身後安靜地詭異,在這安靜之中,忽然聽到凌厲的一聲,劃破了風聲。
殷落塵猛然回身,之間那柄大刀已被蕭尚自己插入腹間,血汩汩地流出,漸成一攤。
蕭尚死的時候,和舒晚遙一樣,眼睛都死死地盯著殷落塵。那樣的眼神,縱是再冷漠無情之人,心中都要震顫一番。與舒晚遙不同的是,蕭尚眼神雖兇狠,但是嘴角卻掛著一絲神秘莫測的微笑,彷彿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只不過,他把自己的命當做成了他所有的佈置中的一粒棋子。
殷落塵就這麼站著,獨自怔了那麼一會兒,隨後,他從懷中掏出那塊腰牌,走過去塞在蕭尚的手裡,這才帶上門,離開。
那日晚上,下了一陣秋雨,雨滴淅淅瀝瀝,再不似夏日那般酣暢淋漓。雨絲間細細地纏綿著,墜上青瓦,在屋前疊成薄薄的,若有若無地雨簾子。葉片兒什麼的皆被這細雨打蔫了,大大小小都裹著這雨水砸下來,飄入涓流之中。
第二日,雨未停,仍是下著。
天氣陰溼,蕭越正坐在案前,耳畔卻聽得“砰砰”急切敲門的聲音。開門後,見是紫曉,劉海髮梢都被雨浸得向下滴水,裙襬上也全是泥水,她急急道:“少爺,你快去勸勸殷先生吧,他在雨裡已經淋了一個多時辰了,紫曉怎麼勸都不行,只能來求您了!”
蕭越心知因舒晚遙之事,前幾日自己鬱結在胸,總不願再去看看殷落塵,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