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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一掃,捲去大片梧桐落葉,陰沉沉的天,翻覆的滾滾灰色的雲。
不經我手,有多少血腥?
那些傷心悔恨之事,又怎能由我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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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煙華揮殘恨 。。。
第二十五章
蕭府事經一月,再次辦了一場喪事,應和這秋風掃落葉,正是無限哀悽。整個蒲縣都聽聞了這件事,不禁紛紛為蕭越一月之內連喪父親妻子而扼腕嘆息。江南的秋總是短暫的,秋雨之後,蕭蕭的冷意一日比一日濃,沒有一日見過純粹的陽光,轉眼,樹葉落盡,唯剩光禿禿的枝椏,竟又要進入那潮溼陰悶的冬季。
蒲河在冬季裡恢復了清凌凌的模樣,雖能看得深了,卻看不見什麼魚兒了。
記憶裡總是灰濛濛的天,殷落塵坐在床榻之上,抱著自己蜷起的膝蓋,然後,把頭埋進圈著的手臂裡。
蕭尚喪事結束的那一日,天氣仍是不好,烏鴉在枯枝上哀哀地叫喚著,被銘冉一個石塊砸飛了,飛走的時候還是在哀哀地叫喚,聲音雖遠去,但是回聲越來越大,撓在人的心上。涼亭之中,蕭越問他:“刺殺皇上一事,你是否只告訴了業岑?”
他道:“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我何須大肆宣揚。”
蕭越似有片刻忡怔,隨後手指彎曲抵上下巴,凝眉思慮,“我只願不是他,他以前雖不成熟,總是胡鬧,雖……”說到這裡,他咬了咬嘴唇,“雖嫉恨於我,但萬萬不會做此傷天害理,心狠手辣之事。”
殷落塵驚疑般抬頭看他:“什麼意思?”
伸出手來,蕭越將五指展開,手心裡正是那塊腰牌:“這是我在爹的手心裡發現的,他一直緊緊握著。”
“你是說,殺蕭老爺的人,與刺殺我們的人是同一批?”
蕭越點了點頭,接著道,“在騰蛟閣之時,我曾詢問過田斛,他告訴我,這塊腰牌是皇家御用令牌,而這批刺客,應該是皇家所秘密培養出來的……”他閉上眼,喉結上下動了動,“所以,要殺你和爹的,是皇上,而謀劃刺殺皇上的,就是你們。”
殷落塵陷入沉默。
他所有的佈置,事情的發展,都如他之前預料地一樣,沒有絲毫偏差。
“落塵,我再問你一遍,刺殺皇上之事,你當真只告訴了業岑,並無二人?”
殷落塵半晌沒了動靜,只是垂著頭,頭髮落下大半擋住了臉上的表情,過了片刻,竟是不搖頭也不點頭,像是沒有聽見蕭越的問話一般。
痛苦的神色浮上來,蕭越的手在殷落塵的肩頭拍了拍:“我知道了。”
回憶到了這裡,殷落塵□的雙腳已經變得冰涼,他仍是埋著頭,身側的燭火亮著,將他弓著的身影灰撲撲地投在牆上,像一隻睏倦了的小獸。過了一會兒,殷落塵發出了低啞的笑聲,連帶著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不可遏制。
蒲縣是一如既往的安寧,十二月裡,臘八節至,那一天,整個蒲縣和蕭府才有了些生氣。街市上,孩童們手拿泥人互相追逐打鬧著,還有的孩子,兩手各執一個泥人,身側為了一幫小夥伴,便開始一板一眼地模仿起說書先生來了,手上配上泥人間的動作,倒也是有趣得緊。山間一間小小的寺廟,僧人每到此時便開始賜粥,由住持一一為前來虔誠禮佛的百姓或是飢餓的乞丐盛一碗臘八粥。
晚上,喝了臘八粥,難得有空,紫曉和銘冉帶著一群丫頭和家丁出去逛夜市了,殷落塵與蕭越也沿著蒲河河畔一路信步走著,見著家裡久違的活潑氣息,這幾日來,殷落塵是頭一次在蕭越臉上看見這麼開懷的笑顏。
走了一會兒,二人竟不知是害羞還是什麼原因,一路上什麼對話也沒有,其實心裡心思又多得很。
漸漸走到沒有什麼人的地方,蕭越忽然拉住殷落塵,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側,道:“就這兒吧,別走了。”
殷落塵不解,疑惑道:“為何?”
把殷落塵攬到自己的懷裡,蕭越朝蒲河對岸的無盡的蒼穹望過去,唇角噙著笑意:“這裡看得清楚。”
懷中的人仍是眨了眨眼:“看什麼看得清楚?”
話音未落,只聽空中“咻——嘭”一聲,流光溢彩在空中絢爛開來,映在殷落塵漆黑的瞳孔裡,如清冽泉水中盪開的漣漪一般。一朵煙花落下,許許多多的煙花又相繼在空中盛放開來,即使是站在這個遠離街市,沒什麼人的地方,也可以聽見遠處人們興奮地喧鬧聲,隨著煙花的綻放和凋零,一起一伏。
蕭越從殷落塵的身後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