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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我與爹上酒樓談生意。
近兩年爹已慢慢放手,將嚴家泰半的事業交到我手上來,自己則是偷得許多悠閒時光,成日纏著父親不放,有夠可恥。
每回抗議,爹便耍憂鬱,目光悠悠然望向遠方嘆道:「我能陪他的日子也不多了……」
擺什麼哀兵姿態啊!又不是風中殘燭的老人家,裝可憐這招拿去對付父親就好,我才不吃這一套。
不是我不孝,瞧瞧每回跟他一起出來談生意的下場——
「小犬不才,讓他喝。」
別人敬他,他就拿我來擋酒。意思是我很不才,別的本事沒有,只有當酒桶替他喝酒的分兒嗎?那究竟是誰把一桌子賬本都往我身上推的?
有夠欺人太甚!
事後,出了酒樓,才說:「你父親不准我喝酒。」
「……」
我還能說什麼?爹是出了名的夫管嚴,在外頭威風凜凜、傲得跟什麼似的,回到家裡頭父親說一他不會答二,要他跪著他不敢賴坐著。七歲那年,在一旁看爹處理薪俸爭議,對著大批員工,那冷怒威儀的氣勢,還教我當時小小的心靈好生敬畏,誰知看過他賴在父親身上討憐的模樣後,整個盡皆幻滅!
今天喝得有點多了,爹已經歸心似箭,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想回去黏父親,我可不想一身酒氣回家惹父親不悅,爹這個人,真的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我也不曉得那時在想什麼,直覺便往「天」字鋪去了,想著那裡有人可以聽我說說話、替我泡杯醒酒茶。
從「嚴記布莊」招牌下走過,給了店前那人一記淺淺的微笑,便往後堂裡去,我知道,待會兒蕭眠必會進來關切,少不得應該也會念個幾句,剛剛走過便聽他咕噥:「一身酒氣!」
今兒個真是稍飲過量了,我撐著有些暈眩的頭,倒向窗邊長榻,閤眼小憩。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門而入,料想應是蕭眠,如今正睏倦著,也就沒多費功夫搭理。
那人走來,在我身側坐下,輕喚了聲:「少當家?」
果然是蕭眠。
我懶得應聲,反正我們的交情也不需要客套應酬。
他喊了兩聲,也就沒再擾我安眠。
而後,一道柔柔撫觸滑過頰畔,那是蕭眠的掌。五指修長,膚觸算不上細緻,長年持利剪裁布,指關節處有細細的小繭……
唇際一陣溫軟掠過。這、這又是什麼?!不像是手指的觸感,反倒比較像——
我還在驚疑猜測,那溫軟又一次覆上,輕輕吮住。
「意同,我喜歡你。」
被雷劈了就是這麼回事吧?
我想,我懂得當年,父親一身酒意、被自己視如兄弟的人乘機一訴情衷的心情了——除了被雷劈到、腦海麻得一片空白之外,還能有什麼啊!
這些人以為別人喝了酒,就可以不負責任亂說話了嗎?他孃的!
之二、從心而欲
原本,是最能讓我放鬆心情的地方,如今是一想起就心煩意亂,倍感壓力。
我承認自己在逃避,有好一段時間沒去蕭眠那兒了。
這一日,被爹叫進書房,將蕭眠送來的賬本以及本月的進出單據明細交給我,一如以往,都整理得清清楚楚。
為什麼我會那麼喜歡他,真的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總是貼心地替我把能做的都事先做了,整理到能讓我以最輕鬆的方式過目。
他知道我肩上扛的重擔,總是在很細微的部分,不著痕跡地關心我,即便那不是他的工作範疇。故而,在主僕身分之外,我一直是將他定義為朋友的。
下了工,有時興致一起,也會到蕭家去找他,邀他一同喝酒談心。
第十九章
可是——我這笨蛋,怎會沒想到呢?他這般體貼入微,如果不是有那心思,誰有閒工夫又是喝酒又是聽人說心事、關懷備至到這般地步?
「自己的工作,自己做好,別像個孩子耍任性。」
爹嚴厲的教訓一起,我只能心虛地默默聽訓。
確實是我任性了,放著一間鋪子不管,還讓蕭眠得親自將賬本送來,失責到無話可說。
斥責了兩句,大概是看我自知反省,也就沒再說下去,改口問:「你跟蕭眠怎麼了?」
「沒、沒啊!」有這麼明顯嗎?
「蕭眠剛剛問我你近來是不是很忙,如果我沒聽錯,他似乎有在暗示我給你太大的壓力。」
「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