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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連怨都沒什麼好怨懟的了。
嚴君離的意思很清楚,一切歸零,誰也不欠誰。
從此,也無風雨也無晴。
如果,他有辦法讓兩人迴歸到最原始的定位,用那個全新的嚴知恩來面對他的話,那至少不會失去這個……老朋友。
可是——他真的有辦法只當對方是一個多年的老友,從此雲淡風輕嗎?
他不認為自己做得到。
默不作聲地提著行李往外走,嚴君離一直跟到大門外,他不讓他送,獨自走上歸途。
「小恩!」嚴君離喊住他:「我等你。下回再來度假時,我希望能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你。」
他扯扯唇,很不想告訴對方——你太高估我了,你所期待的那個嚴知恩,恐怕永遠也等不到。
心知這一走,或許再也不會見面,他掙扎了很久,還是問了——
「你幸福嗎?這樣的日子,是你要的嗎?」
「幸福。」對方連猶豫都沒有,答得飛快:「我過得很好、很幸福,你不用擔心我。」
他點了下頭,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這一次,沒再回頭。
因此也沒看見,遺落在身後的那個人,一直在原地目送他遠去,捨不得眨眼,直到身影完全自眼前消失,再也看不見,才閉上眼,隱去眸底閃動的清亮水光。
回臺灣後的一個禮拜,嚴知恩進嚴氏大樓。
嚴君臨原以為會看到一個容光煥發、用以前那種討人厭的自信姿態出現的傢伙,出乎意料的沒有春風滿面,反倒劈頭就丟出一句炸翻人的話——
「我要解約。」
嚴君臨挑挑眉:「你要不要先去研究一下合約上的違約金再來跟我談?」
嚴知恩二話不說,將一隻牛皮紙袋扔上桌。
「這是我全部的財產,如果不夠,再加上你最親愛的弟弟的幸福婚姻,這樣夠不夠了?」
「什麼意思?」
「我不保證,再留下來我會做出什麼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事,你要拿嚴君離來賭嗎?」他沒有那麼大度,能夠看著最愛的人幸福,用微笑去祝福,他會嫉妒、會想奪回那原本屬於自己的幸福,他怕,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不擇手段去掠奪、破壞嚴君離的婚姻。
他不想傷害嚴君離,他對他造成的痛苦,已經夠多了。
他只能走,不去看,不去想,至少還能壓抑心底那隻蠢蠢欲動的野獸。
嚴君臨聽懂了,不置可否地抽出牛皮紙袋裡的物品,大概翻看了一下。
沒想到這小子家底還頗為可觀,真是小看他了。
「房子是十年前嚴君離留給我的那一間,權狀資料都在裡面,要辦過戶時再通知我一聲。」
嚴君臨翻看完,沒什麼興趣地又扔回去還他:「合約歸合約,該怎麼走就怎麼走。你的就是你的,我不接受私相授受。」
他沒收回:「那就當是我還嚴君離的。」
十七年的恩情,遠不只如此。
「如果你堅持要我履行完合約,好,我會撐完最後這半年,然後請你讓我走,反正——他也不稀罕我留下來。」
看來,小五給他吃了不少苦頭。
原以為,小五那性子寧可自己痛十分,也不忍讓嚴知恩受上一分,應該捨不得折磨他,沒兩下就會全面失守,沒想到該守的居然一步也沒讓,好你個小五,有個性,這樣就對了。
「甯甯很可愛、很漂亮吧?我覺得她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孩,又善良又貼心,把小五照顧得很好。」
嚴知恩表情僵了僵:「不用你提醒我!」
離開嚴君離住處後,他又多待了三天才回臺灣。這其間,他曾悄悄去了幾回,在遠處,看著那對夫妻的互動。
有幾回,看見那人在院子裡,坐著便出了神。他很自戀地妄想過,或許嚴君離是在想他,心裡多少是有幾分不捨的。
然後,女人由屋裡出來,拎著毯子替他蓋上,他回了記暖暖微笑,接過對方泡的茶,那些幻想的泡泡就全數破滅了。
他總是很有耐心地聆聽女人說話,女人的肢體語言很豐富,表情靈活又生動,他有時會摸摸對方的發,那種純粹又自然的舉動,流露出的憐寵是無庸置疑的。
曾經在心底想過他們夫妻或許貌合神離、感情失和的惡劣假設,也盡數被推翻,連個質疑的空間都沒有。
所以他回來了,放掉最後的奢想,一個人回來。
連眼前的男人猛往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