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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小心,”他手一託掌櫃的右肘,拖他離開護衛身邊,同時壓低了聲音警告,“這裡是靖江王府別苑,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否則定然連累金滿樓。這可是掌櫃您教我的,無情一個字都沒有忘記過。”
掌櫃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無情的意思他怎會不明白,這時候去跟靖江王妃說什麼戲班有問題,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身為當家,更是罪責難逃。然而,受人制肘,誰能甘心:“金滿樓待你不薄。。。。。。。”
無情冷哼:“掌櫃為我取名無情,我自是不敢辜負這大好名字。何況,人不是薄情就是薄命。與其薄命我寧肯薄情!”
掌櫃看鬼一樣看著他:“你這是要陷我金滿樓於不義啊,你不怕天理不容,死無全屍。。。。。。。”
無情拖著他,腳下愈發堅決:“你儘可怪我,我也不求你能懂一個半生拴在戲臺上的傀儡的心思。只是,今天這一出,唱不好,一損俱損,你自知厲害。除非唱的好,倒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掌櫃恨的牙根癢癢:“你休要糊弄我。”
無情道:“你有的選嗎?”他終於停下步伐,側過身去,叫掌櫃看清他身後,原來已到戲臺之下。
那雍容華貴的靖江王妃,就坐在遙遠的主座上,悠然品茗。
很快有人傳話過來,問金滿樓今日主動登門,演的是場什麼戲。來人是個驕慢的婢女:“王妃的口味你們是知道的,演不好,當心腦袋。”
無情諂笑道:“這是一出新戲,包管王妃滿意。”
他很快整裝待發,臨去,看了一眼心情複雜的掌櫃:“我就是個戲子,我的愛恨情仇只在那臺上一會,下了臺,就斷了,沒了,求什麼都是無疾而終。臺上再愛的轟轟烈烈,臺下也要過得,柴米油鹽安安生生。。。。。。就像一具身子裡活著的兩個魂。掌櫃,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這種忽生忽死的痛苦。”
“就像佛龕里居住的老鼠,受萬人膜拜,並不是因為它是一隻老鼠,而是因為它恰巧處的位置,”他也不管掌櫃能不能懂了,一股腦把話傾倒個痛快,“我寧可做一隻在田野中奔跑攝食的老鼠,自由自在。”
水袖一揮,開嗓響亮,無情盯著那端坐威儀的靖江王妃,掩面而笑,他雖然不知樂子期亟初禾他們的底細,卻相信他們能助自己得回自由之身,他要做的,就是全力吸引靖江王妃的注意,好叫那二人暗地行動方便。
咿呀唱起,這段寫自己的戲,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傾情演繹——
我有離魂系枕邊,
夢語只願與他訴。
半生叵測半生往,
一任轉圜歸殊途。
我有離魂窗欞外,
頑劣忘卻回家來。
分分明明身影在,
推窗不見莫可奈。
那後臺忙碌的身影偶然聽見一句,手下一頓,怔了半刻。亟初禾忙拽住他的手問究竟。
樂子期明顯閃躲了一下:“無事。”
他口頭這樣說,心裡卻咯噔一下。山雨欲來風滿樓,豈是一句無事就了了。
無情的獨吟還在偌大的戲臺上幽幽迴響——
我有離魂諾金星,
金星不落總相逢。
憑心會意九雲霄,
萬千滄海一笑傾。
我有離魂永英華,
繁星如眸墨如發。
無時無處無不在,
伴我四海可為家。
那華勝冠髮長裙拖地,左右陪侍數人的靖江王妃,聽得果然高興,擊掌笑道:“這出戏好,不愧是金滿樓的頭牌。”
她施施然轉身,向身後不遠處一人問道:“顧回藍,顧大俠,你以為如何呢?”
那人,黑衣,軟劍,踏著亮如白晝的燈光徐徐走來,一步一步穩如泰山,渾身肅殺之氣卻直直散入夜色中去,宛若來自地獄的索魂使者。
這一景,猝不及防。叫無情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幕後站的掌櫃也腿肚子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就連後臺,剛剛打暈守在門口的護衛並換上他們衣衫的樂子期和亟初禾,同樣的驚愕萬分。
唯獨那風韻猶存的靖江王妃,嫻靜門主不慌不忙玉手輕拂,掩唇而笑,顧盼生姿:“故人,好久不見。”
(本卷完)
☆、第一章 千秋月
【第十卷終章】
【第一章千秋月】
金步搖;美人臉;相映成輝,在顧回藍眼中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