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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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顫悠悠地站起來,撿起一根枯枝作為拄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只是雪越發大了,他看不清前路,不知不覺已走岔了道,和車隊是南轅北轍了。
有人說雪來鎮,又該叫“雪來雪去鎮”。這兒的雪來得快,去得也急。景重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正走得沒了希望的時候,那雪卻驟然停了,一時就滿布了日光,照得雪地一片亮晃晃的。景重抬起頭來,眯著眼,被光亮閃得迷了眼,眼睛又幹又澀的,半天越又浸著淚水,溼潤溼潤的。
他咬牙忍著淚仔細看路,卻見四處都是枯樹和白雪,沒有一點車馬的痕跡。
其實剛剛下雪的時候,藍儀便叫車隊停下來等待景重。怎知景重走錯了路,是半天也沒追上來。藍儀忙命人回頭去找他,又罵下人們沒點眼色,也不知道攙扶著云云。那些個侍從都只得喏喏答應,但是這哪有這般容易能把人找著?雖說小樹林其實也不大,只是處處景物相似,因此容易迷路罷了。
景重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經迷路了,他的手已經凍得通紅,銅爐也沒帶著,身上穿的雖然厚,但是卻因沾滿了雪而溼了,也不暖了。這廣袤的白雪天地裡,他所依仗的只有手中的那支沾滿雪的枯枝。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彷彿處處都是路,又彷彿沒有一條路。他像是溺水之人抓浮木一樣捉緊了手中當杖的枯枝,一個跌足,那枯枝卻“咔嚓”斷成兩截,景重也失足仆倒在地了。
他不是第一次在雪地上跌倒,但他卻覺得自己已經沒力氣再爬起來了。
景重伏在地上,這回他已經沒覺得冰冷了,他一陣恍惚,卻又突然間聽見誰跟他說話:“你知不知道你要去哪兒?”
景重聽見這話,慢慢地抬起頭,看見一個人在白色的冰天雪地裡穿著亮眼的紅色,彷彿一枝宮粉梅——這般的傲雪欺霜,又這般的豔若桃杏,這般的人,景重覺得天地間就只有那麼一個了。
見了這個人,聽見這個聲音,景重身上又充滿了力氣,雖然狼狽,但仍然爬了起來,往鳳豔凰身上撲去。當他聞到那暖暖的香氣時,才知道這不是幻覺,他只哽咽著說:“我知道……這兒。”鳳豔凰雙手抱住景重,感覺景重身上的重量都壓到自己身上了,也便笑笑,輕輕拂去了他肩上的雪。
不遠處昭文昌與牧菁站著看。昭文昌看著他們倆,又對牧菁說:“我怎麼覺得這場面有點奇怪。”牧菁道:“那是你沒見識。”昭文昌便訕訕地住了嘴。
景重明知這樣非常丟臉,但仍忍不住抽泣起來。鳳豔凰只是拍拍他的背脊,又說:“別哭了。”景重也知自己這樣太無禮了,便忍著淚,推開了鳳豔凰,但仍然止不住地抽噎。鳳豔凰見他這樣,更是無奈,便抱住他說:“好,哭吧哭吧。”景重便又哭了起來。
因有風颳來,鳳豔凰便拉開披風將景重罩住。景重再哭了一會兒便止住了,想到自己這樣,忍不住為自己沒臉,便紅著臉說:“大哥哥……怎麼會來這兒的?”
鳳豔凰笑道:“來抓你呀。”
景重彷彿這時才想起自己戴罪之身,忙站開幾步,說:“這……這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辯解了。確實是我的錯,我不敢為自己辯駁,只求將軍不要怪罪我的父母。”
鳳豔凰看了景重半晌,才說:“笨。”
鳳豔凰看了景重半晌,才說:“笨。”
景重愣了愣,說:“我嗎?”
鳳豔凰便道:“是,我這次來就是要定你的罪,那你還要跟我回去麼?”
景重思忖了半晌,便道:“要。”
鳳豔凰半晌笑了,說:“那還不跟我回去!”說著,便拉了景重往昭文昌與牧菁等人那兒走。牧菁見景重臉有憂色,便道:“公子莫急,藍儀的車隊已經被截了。景老爺和景太太也都很好。”
景重竟不敢相信這場風雪就這麼晴了,瞪大眼睛說:“將軍不怪罪我們私自離開之罪?”
牧菁忙說:“什麼‘私自離開’?你們明明是遭到‘擄劫’!”
景重卻愣了愣,說:“這個……”
牧菁又道:“你也算是有功之臣了。都賴著你,才引出那麼多細作了,將軍也是存心由著藍儀來做,看看他能在長樂拉動多少人。只是他現在露了那麼多形跡,卻也帶不走一個人回京——唉,自己氣惱便罷了,怕樂海也饒不過他。”
景重已不關心誰不饒藍儀了,只問道:“可這兒是嶽曉峰之地,你們怎麼來的?”
鳳豔凰卻截口道:“先上馬車,趕回碼頭再說吧。”
景重見大隊要匆匆回去,便知道是悄悄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