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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那時候教裳衫刀法的人就是你呢!只可惜我不懂得珍惜,荒廢了武藝。”說著裳衫的語氣就低落起來,這一直都是他的遺憾。男兒自當攜劍走四方,他從小就夢想著這樣,可是天意弄人,看看現在的自己,要拿什麼來保家呢?
“你過得好就行了,伯伯也老了,妻兒都回了老家,等過段時間我也就辭官回鄉了,這長安城再好,終究不是我的歸宿。安排妥當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本想找時間給你說樁婚事,可是現在看著你已經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了,我很是欣慰。”
裳衫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他還會有這樣的親切感,那是來自長輩的諄諄教誨。朋友的情再多,情人愛再好,都代替不了長輩的愛與關懷。看著張鐵花白的頭髮和慈祥的笑容,裳衫轉開了頭,眼中有隱隱淚光,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的關懷。
平復了思緒,裳衫轉過頭,彎腰給張鐵稽首行了個大禮,道:“實不相瞞,裳衫這次來找伯伯是有事相求。”
“這是做什麼啊?有話好好說,我早就把你當自家兒子了,有什麼事需要的你直說無妨,伯伯能做到一定幫到底!”張鐵連忙扶起裳衫,拍胸脯保證著。
“伯伯,我想重新調查當年尹家的滅門案件。”當年他還太小,什麼也不懂,除了傷心就是絕望,可是現在他撐了過來,再次回首,發現案件有許多不明確的地方。
尹家是以武聞名,家族裡武將輩出,他這個探花郎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這麼大的家族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被滅門,而且當年殷扉遺調查出來此案是江湖暗殺集團所為,可後來那個所謂的暗殺集團卻被正道中人集體討伐,落了個全滅的下場,這怎麼看都像是欲蓋彌彰。想到那天在御花園裡意外聽到的談話,裳衫冷笑,至於是隱情還是陰謀,總歸要試試才知道。
“你······你怎麼······”聽完裳衫的話,張鐵一臉震驚的表情,“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殷相不是查清楚了嗎?”
裳衫沉默,他自然不會告訴他國宴那天他在御花園裡聽到了什麼,他不想把這位年邁的將軍拉進來,但那時殷扉遺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資料,他一個人著手很困難,“你只需要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我那時還太小,抓不住任何資訊,在殷家住了這麼多年,殷扉遺也從來沒有向我提過。”
“殷相也是為你好,當年的事太過於殘忍,你不知道也是一件好事。”張鐵長長的嘆了口氣,“外界只知道那是一百二十七口人的死亡,可是真正的傷亡,是不能用數字來表達的。相信我,不管怎樣,當年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塵歸塵,土歸土,你又何苦再次追究那些往事呢?”
裳衫緊握拳頭不語,他不願被矇在鼓裡,無論如何,真相總歸是真相,他清清楚楚的擺在那裡,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挖掘出它們而已。
☆、第十九章
最近裳衫三天兩頭的往刑部跑,只為尋找當年案件留下的蛛絲馬跡,他不知道是該誇獎殷扉遺的小心謹慎還是該痛罵他的戒心太重,當年的案子沒有留下一本卷宗,而且那些經手此案的人不是告老還鄉就是戍守邊疆,忙活了好幾天,裳衫完全無從下手。
這天陽光太好,曬得人完全不想動,他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裳衫一直都信奉著“夏日炎炎正好眠”的信條,遂搬了一把藤椅安在禮部後院那棵大大的香樟樹下,用一本書遮住眼睛,打算就這樣睡一下午,不料他人才剛躺下就有人過來了。
“尹侍郎,上午蕭侍郎買的藕粉還有呢,你還要不要?他被宣入宮中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不如我們把藕粉給分了吧!”小成端著碗冰涼涼的藕粉過來,看著裳衫露出了他的大白牙。
“唔,我很困,你自己吃吧!”裳衫眼睛都不張來,只是嘴巴在那裡嘟囔著。
“這樣啊,那好吧!”
枝頭的知了被太陽曬得很歡快,不停地叫著,這裡很好,人少,大樹底下好乘涼,就是有那麼幾個蚊子,一直在他周圍“嗡嗡”的飛來飛去,這點很討厭。裳衫也懶得理它們,疲倦的用書扇幾下,就緩緩睡去了。
“尹侍郎,尹侍郎,快起來!”裳衫還沒睡著,小成的聲音又傳來了,還帶著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怎麼了?”裳衫趴下書眼睛半咪,有氣無力的問道。
“沒······”在看到裳衫的這一幕,本來扎呼呼的小成卻突然沒了聲音。
“你怎麼了?”裳衫站起來看著怪怪的小成,伸手理了理衣服,然後一看,張公公正在後面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