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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補的柴薪等等,都已經備好,值班的小侍童們也安分地在鄰室待命,他才回到自己房間,得以喘口氣,卸下奴才的身份。
搥打著又酸又疼的肩膀,冬生苦笑著,自己莫非是年紀到了,怎麼過去從不覺得辛苦的差事,現在卻讓自己有筋疲力竭的感覺?
在仁永府上做的差事,並不會比過去在蕭家多啊!
論棘手度而言,不似愛發呆的證少爺,冬生往往得自己揣測他的喜好,反觀仁永兩兄弟,只要是冬生問的問題,都能得到簡單明瞭的答案。哪一邊比較不勞心勞力,明眼人用膝蓋看都看得出來。
所以為什麼會這樣,冬生自己也不明白。
和衣倒在床上,腦子惦記著該去打點熱水,淨一淨手腳,身子卻還貪戀著這柔軟的床鋪,不肯起來。
再一會兒就好,躺一下下就好。
閉上眼假寐……
我很歡迎你繼續留下來,你意下如何?
腦海裡的聲音卻不放過他。
今早仁永逢的一席話,冬生不願細想,因為不想影響工作時的心情,現在空閒了下來,也跟著重返心頭。
做人奴才的,能被慧眼識英雄的主子賞識、挽留,該說沒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那又為什麼我並不覺得感激呢?
在那當下,冬生聽到時的反應,是困惑、是為難,立刻想回絕這番好意。
是不是,我成了個不知感恩、不知好歹、不知珍惜的壞奴才了?
那就像是冬生的本能在告訴他,他並不想繼續留下來……這裡並不是他歸屬之地。
為什麼?我真不懂,明明做的都是一樣的差事。
以前的他樂於奔波、為了主子忙得團團轉,只渴望能讓主子的日子過得舒適一點、快活一些,他可以吹毛求疵、力求完美地在細節中打轉,而不知疲憊為何物。
只要主子一句「冬生,做得好」的讚美,或是主子的一個笑容,他便會得意地抬頭挺胸,滿是喜悅。
可是現在……做的事沒多大的不同,感受起來卻完全不一樣……就好像吃一樣的米,過去津津有味,如今卻形如嚼蠟。
自問,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不是證主子,一切都不一樣了。自答。
冬生張開眼,從側躺的角度望出窗外,恰巧可見那一輪高掛天空的明月。
……證少爺,您睡了嗎?還是又偷偷地爬起來,在觀星星了?可有多披件外袍?阿瓶、阿壺有沒有好好照顧少爺您?天冷夜露深,可別著涼了。
想著想著,冬生不禁自嘲,這樣婆婆媽媽的行徑,不要說證少爺受不了,自己也快看不下去自己的優柔寡斷了。
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別人,全是自己。
那一天──
「……唔唔……少……爺……住手……這裡還有其它人……」
當眾被證少爺奪走了雙唇,冬生只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徹底掩藏起來。
好不容易他的抗議讓蕭證鬆開了唇,但是滿臉怒容的男人仍未鬆開緊扣住他雙肩的十指,還使力大大地搖晃了他一下。
「下次不許再不告而別了!」氣急敗壞,寫滿焦急得快瘋掉的關心。「再要發生一次,我會將你關在家裡,禁足一輩子!」
冬生皺起眉。難道少爺還不知道,就是這種種逾越了主僕界線的言行,逼得自己不得不離開?這樣緊迫盯人、掐著脖子般的佔有慾,讓人窒息。
「走,我們回去了。」
他連徵詢都沒有,揪住冬生的手,便往外帶。
冬生看到四周人們或訝異、或竊笑、或翻白眼的反應,驀地,一口熱熱的東西由肚子深處往上衝,他以罕見的力道甩開了蕭證的手。
「冬生?」
「……小的不能回去。」
「你說什麼?」蕭證一臉驚訝。「你是擔心爹爹那邊會怪罪你擅自離家的事嗎?爹交給我,你乖乖跟我回去就對了。」
「小的並不是逃奴,小的在離開的時候,已經寫了封辭別的信給老爺了。在小的想清楚之前,小的不能回去。」
信上,冬生除了為了自己沒能對老爺坦白自己與少爺的關係,向老爺謝罪外,也為了自己造成他們父子勃溪一事致歉。為了減少他們父子的紛爭,自己選擇「消失」。
「想清楚?有什麼需要想的?」
蕭證偏偏不明白冬生的一番苦心。彷佛這半個月來的分離,對蕭證而言不過是場鬧劇,而這也讓冬生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