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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的追查在繼續。
即使處事縝密,但在這種直接來自天家的、無孔不入的大追查面前,還是露出了破綻。
最後,主犯伍惟勤被鎖拿到殿前,被一道鎖拿的還有數名官吏。
可憐伍相此刻早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在金碧輝煌的永平殿裡,這位昔日宰相卻只能像狗一樣地趴在地上。滿殿御香,也不能掩掉他身上的惡臭。
隆慶帝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淡淡看著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告饒的伍惟勤,心裡毫不為所動。他的注意力,莫名其妙地集中在此刻正立於百官之首、惟一碩果僅存的現任宰相俞序軒身上。
皇家侍衛經過半個多月的拷打,最後查出主使者不是別人,正是伍惟勤。
伍惟勤一開始只肯招認,因馨妃專寵,想討好馨妃。他指使現任禮部尚書石茗上奏皇帝,辦了這次冰燈展。後又特意尋覓好畫供上。那個小官,雖是送了錢的,但也是為他確實畫得好,尤其畫中穿鎖子甲的女子面容雖有異,但氣質頗像入宮前的馨舞公主,千嬌百媚又不乏英氣,方才中選。
但後來,那個曾說這天照朝的妃子裡好歹也該有個花木蘭的中年人,正是石茗府中一位老資格的賬房先生。於其後不久失蹤,而石茗也說不清楚這個賬房先生的去向,更不知為何他家的老賬房放著正事不做,偏偏跑去教旁人畫畫。
雖然還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但已經被皇帝的雷霆之怒弄得膽戰心驚、急於結案的皇家侍衛主管們,不管這麼多。他們也徹底不再顧忌伍惟勤的宰相之尊,非人的酷刑折磨,開始波及伍惟勤的妻兒。
伍惟勤終於挺不住了,他招認是他指使那個賬房先生。後來又處理掉了這個賬房先生。他的目的是在隆慶帝駕崩後,幼主繼位,他這個宰相方有機可乘。
到了這一地步,伍惟勤亦知是上了人家的惡當。那個賬房先生,怕就是俞序軒指使的。一個過河卒,便扳倒了一位宰相及若干高官,如此手段,不可謂不毒。但伍惟勤沒有說,到了這一地步也沒有說。
沒有證據,僅憑兩句御書房上的閒言是做不得證據的。
稍有官場經驗的人便明白,所謂錦囊妙計,在官場上是形不通的,因為太奇特,不適合存在於人間。俞序軒高明就高明在不著痕跡,所有的詭計皆源於對人心的徹底洞察及肆意玩弄。
到了這一步,攀扯出俞序軒,亦不過證明他伍惟勤乃趙括之流,既不能救自己,也不能救家人,結果徒惹人恥笑。想他伍惟勤並無父母親族,即使死,也不過是一家老小去另一個世界團聚。
寧願做個傲世的梟雄死去,亦不想在史書上留下小丑般的一筆。是一個為相者最後的自尊。
伍惟勤招認了,但隆慶帝還是心存疑慮。現在的御書房一共才兩位宰相,伍惟勤論資歷、論手腕,皆不如俞序軒。真有不臣之心,也是俞序軒獲利更多。伍惟勤才幹不如俞序軒,但也不會傻到這種地步。
聽完主審的皇家侍衛總管彙報,隆慶帝看著滿殿群臣,威嚴地說道:“伍惟勤謀逆叛上,罪證確鑿,朕擬將之處斬,抄家滅族。諸位卿家以為如何?”
這種事是要掉腦袋的,群臣都是人精,哪敢反對?群情洶湧,皆言伍惟勤活該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這些官員原都是極清雅的讀書人,但在大殿上放眼望去,恰似群魔亂舞,百鬼夜行。
一片混亂中,只有俞序軒低著頭不說話。
隆慶帝的疑惑更甚。雖然傾朝廷之力,找不出俞相與這件事之間有半點干係,但隆慶帝還是懷疑,如此手段,不是伍惟勤能想出來的。如果說這世上有人能想出這樣的通天妙計,那也應該是俞序軒才對。
俞序軒並未見過馨妃,卻不代表他不知道後宮女子的悲慘處境,不知道馨妃看似活潑大方,但與人相處有些內向。俞序軒學富五車,夷族的葬俗雖然特殊且隱秘,但並不代表俞序軒不知道。而這一切,都是構成這樁“馨妃弒主”案的關鍵所在。
隆慶帝越想越憤懣,越想越覺得性命被人玩弄於股掌間的恐懼。隆慶帝從沒有過這種情緒,他生而尊貴,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他的生死。
“卿以為如何?”隆慶帝這次是下了決心,不論俞序軒做沒做過,都要徹底剷除掉這個太過於聰明的對手。他可不想千里名駒沒抓到,反而被馬蹄子暗算身死。
滿朝文武,隆慶帝只有對以前的撒八琛口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