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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鴻生用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一下他的杯子。
阮君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阮君烈問葉鴻生:“你家裡人呢?你妹妹怎麼樣?”
葉鴻生說:“淪陷的時候,她得病死了。”
阮君烈又問:“你外甥呢?”
葉鴻生搖頭,說:“沒了。”
阮君烈沉默下來。
葉鴻生依然笑著,笑容有些悲慼,開解道:“沒什麼。犧牲那麼多兄弟,可我們還活著,看到了勝利。”
阮君烈隨著他的目光,看著花園,欄杆邊栽著一排松柏。
兩個人不由自主想起很多。
葉鴻生將酒水灑向泥土,告慰英靈,喃喃道:“兄弟們,我們勝利了。”
阮君烈從旁邊找到一壺酒,重新斟滿酒杯,和他一樣,祭祀一番。
葉鴻生振奮精神,笑道:“和平就要到來。學校今年都多招了些學生。”
阮君烈也重新笑起來,說:“是啊。日本鬼子滾蛋了。這幾日,街上全是爆竹屑,都變成紅色的。”
葉鴻生說:“長官,聽說你重新修了阮公的陵墓?”
阮君烈說:“對,我重新修葺了一下,下次你也去看看他。”
葉鴻生點頭答應。
阮君烈說:“他看見你會高興的。我父親以前就說過,你一定會有出息,他還把玉逍遙送給了你。對了,你現在還騎馬嗎?”
玉逍遙是一匹駿馬,長一身青色的好皮毛。
葉鴻生笑道:“它的後腿受傷了。我把它放在鄉下的宅子,差人照顧。”
他們兩人敘了一回舊,廳裡已經熱鬧起來。
阮君烈回眸一看,原來李太太愛票戲,今天請來幾個角,準備唱幾個段子助興。
葉鴻生說:“長官,我們進去吧。”
葉鴻生做個手勢,請他入廳。
阮君烈捉住他的手臂,兩人並肩進去,找一處寬椅。
葉鴻生請阮君烈坐下,然後側坐下來,陪著他。
李太太請來的戲班子捧著鐃鈸琴絃,三三分開,坐在場邊。紅角坐在一旁,等待開場。
阮君烈靠在椅子上,說:“不知道今天唱什麼。”
葉鴻生說:“唱的是潭派《定軍山》。”
阮君烈看他:“你還會票戲?”
葉鴻生搖頭:“我不懂,但是以前在家拉過琴,懂一點音律。跟羅先生認識後,他勸我發展一下愛好。”
羅鼎文好像是個票友,阮君烈向前望一眼,看到他正坐在前面,興致很好。
阮君烈說:“你和這幫文人還蠻投緣。”
葉鴻生含笑說:“蔡元培先生不是提倡審美教育,說這和智力教育,體力教育一樣重要嗎?我也身先士卒,表率一下。”
阮君烈提起興致,隨即命令道:“那你去拉一個給我聽聽。我還不知道你會這個。”
葉鴻生吃一驚,苦笑起來:“子然……”
阮君烈板起臉,催促道:“快去!上戰場都沒事,上臺有什麼好扭捏的。”
葉鴻生立起來,帶刺的馬靴啪得響了一聲:“遵命!長官!”
葉鴻生接受任務,朝臺上走去。
他說服一番,不知用了什麼歪理恐嚇,終於讓人把胡琴給他。
葉鴻生從琴師手裡取過樂器,坐下,抬頭對阮君烈一笑,做好準備。
阮君烈腮邊帶笑,充滿興味地看著他。
葉鴻生身材欣長,非常適合穿軍服,渾身透著英武之氣。他的眉眼長得卻很秀氣,微微笑著的時候,流露出一種溫柔之意。
頂上的燈照下來,戲服五彩斑斕,銅鑼金光閃爍。
第 3 章
頂上的燈照下來,戲服五彩斑斕,銅鑼金光閃爍。
西皮流水板響起。
角兒抖擻精神,智取定軍山。
一眾客人興致高昂,不時叫好。
李太太過來,做到阮君烈身邊。
傭人將果盤擺到他們跟前的小几上。
李太太捏了枚杏仁脯,送到嘴邊咬一口,笑問:“阮司令,葉參謀是你的老部下?”
阮君烈說:“怎麼會,他比我參軍早。我還要叫他一聲葉兄呢。”
“哦?難不成……你是他的舊部?”
李太太說著,便咯咯笑起來。
阮君烈白她一眼,糾正道:“他是我父親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