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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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所以沒到受不住的程度前都悶著。那人見父親好似忍氣吞聲的模樣,話語間就越演越烈,有時甚至還帶上了推搡。
一次衝突終是惹毛了父親,出人意料的,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東北爺們中,幾乎是柔弱的父親竟然當眾將那人打趴在了地,不但出了氣,更是把那人的面子狠狠地打碎了。那人本就是有點流氓氣的人,怎麼甘心被人這麼落了面子,尋思著去找父親報仇。
當時的人們都比較單純,稍微有點由頭就能煽動。也不知是誰洩的密,那人竟然抓了祖父被審查的事遊說鄉親,說父親家貪汙受賄,是反動階級,要打倒,而父親時常在用的鋼筆就是證據。就這麼著,帶著十幾個熱血沸騰要“打倒反動階級”的老爺們就找上了父親的住處。
父親一看這陣仗,就大概知道其中有什麼貓膩了,可再怎麼解釋,面對這十幾個被激得暈頭的愣頭青,也全是無用的,他們只會當這是“反動階級”的花言巧語。
因為這群人的目標是父親,所以沒人注意到繼父離去搬救兵。可就算田銳住得離父親他們分配的房子不遠,等他被繼父告知出了事,飛奔而來時,那群人也已經動了手,屋子裡亂成一團,父親獨自一人被打得不輕。站在外圍急得團團轉的田銳更是發現,那個帶頭人竟然拿了長凳準備趁亂報仇出手。
時不待人,眼看著快出人命了,田銳想也沒想衝了進去護住父親,一聲巨響後,那實木製的長凳全砸在了田銳腦門上,應聲而裂!
被砸得滿臉是血的田銳卻好似不在意,等暈乎勁兒一過,竟然就將那群嚇傻了的人勸說了回去,自己也不甚在意地隨意擦擦血跡就回了自己屋。
看著田銳那稀鬆平常的模樣,都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誰曾想,田銳第二天就因傷口感染髮起了高燒,更因為大雪封路,沒辦法送城裡醫治,這一燒燒了快一星期,直接就將這麼好好一個漢子燒成了傻子!
那傷人的人因此入了獄,而父親則出於感激和內疚,承擔起了照顧田銳的責任。就算之後回城,父親也沒拋棄田銳,一起帶回了北京。因為怕連累母親,斷然拒絕了兩家的婚事,不顧母親如何挽留,只說兩人是有緣無份,讓她珍重該珍重之人。
母親看著聽完整個故事卻波瀾不驚的我,不無感傷地嘆息:“你和你父親真像,真像。”
像嗎?我獨自照著鏡子,看著鏡中人淡然的神情,容貌可能確實像,但性情……至少我可以肯定,我不可能出於感激和內疚而出賣自己的一生。
而且天瑞,田銳……這難道只是巧合?我淡然一笑,就當全然無事般洗漱睡覺去了。
第二天在母親的陪同下,我先去見了我的祖母。
因為祖母不想睹物思人,父親又要照顧田銳,所以祖父下葬後不久,就住到了療養院去。
許是出生自書香門第,就算青春不在,年華已去,祖母仍是有一股優雅而嫻靜的閨秀氣,就算神態中難掩傷愁,也是儀態萬千。
十分意外的,祖母見到我這老柳家唯一的孫子輩也並未表現得多欣喜,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似關心似寒暄地問了一些我的近況。聽到我說,將來想報考京裡的大學時,祖母說我可以將戶口遷到父親那裡,方便以後高考,我婉拒了,說要靠自己的努力,不想靠地域的便利。祖母也就點點頭,再沒甚表示。
見了祖母后,母親帶著我就去了父親家。在路上,我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父親才終於有了初步的瞭解。
聽媽媽說,當年父親為了能就近照顧田銳,就在最近的大學任教,經過十多年的磨礪,三十四歲的父親,去年就已獲得了教授的職稱,成了他任教大學之中最年輕的教授。
母親談起父親的豐功偉績時,神情中仍是不自覺地流露出傾慕,而我卻只覺得奇怪。教授是這樣想當就當的嗎?
經過十年動盪,父親那一輩的知識分子可謂是出現了一個斷層,大學生都少之又少,哪可能就因為“離家近”這樣的理由就當上教授?
看著母親又想起過往而散逸出淡淡的哀傷,我靜默地坐在車座上,沒有點出母親的邏輯性錯誤。
不久,載我們來的二舅將車停在了一間四合院前,透過貼著遮陽膜的車窗,我看到了四合院門前站著的男人。
不用母親開口,我就知道這個男人是我的父親,因為我們兩人真是長得太像了。
我下了車,走到父親的面前,不說話地看著他,想從像是照鏡子一般的容顏中看出差異來。
父親卻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而後對著也下了車的母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