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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情意自然不同尋常。這次奉旨進京,江氏有事自然首選監察司諮詢,但凡不涉及要事,這點小忙,監察司是不會拒絕的。
拿著監察司提供的準確住址,言耀輝也坦然,將言行袒露於監察中,絕了天家猜忌,上好。穿過數道巷道,巷中深處的青磚灰瓦的小院落就是言耀輝要找的地址了。
涉及到風華樓一案的一應人等,雖未被收押,也都被錄下名目,勒令不得離開京城,隨時聽後上堂應話。
京城居,大不易。官書的學生,尚有學館可以留宿,京郊私學署第的書生們的處境,就困難多了。以往到京城來,均趕早進城,暮色來臨前趕著出城,就算滯留了,尋著巷弄的民宿,也還應付得起。如今被勒令不得離京,期限難定,只得四下尋找暫住之處,可嘆,京中人素來對朝局有所涉獵,雖邸報未顯,卻也顯然,但凡和“藐視王權”的罪名搭上鉤,多半是需濺血才能交差的重案,就算書生們出得起住資各家客棧也都不願意沾染上這等晦氣,何況,最近京中異常繁盛,來往商旅、官眷絡繹不絕,各家客棧都隨行就市,價格都在水漲船高,連番被拒,窮愁寂寥,窘態顯露的眾書生巧遇著深巷一戶民家正好有餘屋兩間,當即租賃了,這才有了落腳暫息之處。
一路尋訪,來到這巷道深深處。
有些破損的門扉半啟著,挨著門矗著個漢子,見著有人過來,抬眼打量起來。
“請問,你們找哪個?”矗著門邊的漢子看了隨後的公子好一派氣度,下了臺階,躬身相詢。
“聽說一些書生暫住這裡,我們少爺前來拜訪。”服侍三少的時間雖不長,見識的風浪卻不少,見得這人氣息敦厚,眼底裡卻不失精悍,雖然非良家子,兩名侍衛也默契,客客氣氣得抬手相詢。皇城腳下,明裡的暗裡的,什麼規矩都得做足,因為人不可貌相,誰不知道對方的底細,當官尚且如此,何況於小民。
“哦,是這裡,請,快請。”漢子連忙讓身一旁,道:“可巧,今日一早,來了好些位先生呢。”
這裡以旁租雜居,若是拿著名帖送進去,做足了所謂的禮數,反倒是做作到極致。斷了這些禮數章程,言耀輝抬腳踏入。一進出的小院比預計小,正堂兩側是東西兩廂,廊簷、天井堆著各色雜物,頗顯破落,選擇與此,那些落腳於此的書生們心境想必更加低沉吧。
“三少?!”由小廂房後面小廚房轉出來,一眼瞧著見著一步邁進來的言耀輝,拎了熱水壺準備待客的書生失聲而呼。
隨著這一聲驚呼,瞬間,本來靜寂的小院頓起喧譁,門窗開啟聲,四下跑動聲,跌撞碰撞雜物倒地聲……
在京城,公子、少爺遍地都是,但是,從兩月前開始,只要提及“三少”,那一定所得是揚州言三了。
好在院子很小,這一聲引起的騷動很快就結束了,從小院各處湧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踏入院落的言耀輝……面前的人。
從小院喧譁聲起那一瞬,由高牆陡然翻進來好些身影,反握鋒利的短匕,橫在三少眼前,目光如炬,氣勢凌厲。陡然被擠得踉蹌到一旁,言耀輝的兩名長隨連忙垂下眼簾,小院雖起喧譁,但全無殺氣,經驗豐富的“前輩”們如此風聲鶴唳。做作得太過了點。
這就是江氏安排保護他的人手?是不是忒多了些?被這麼一幫子氣勢凌厲的漢子圍在中間護衛起來的言耀輝輕握摺扇,很想很想開啟遮掩一下臉面。
校園安靜得仿若聽見微風拂面的聲息,看著簇擁著三少的這些人,那些“守衛塞北,誓死效忠”的事蹟早已在京中傳開。他們不是江湖人,他們的生存方式和江湖人賴以集結的義氣無關,他們只用鋒利的刀來爭取用嘴巴談不了的安平。他們出生入死,戟戰邊外,成為邊關無數百姓生存的生命防線。這些艱難絕非生活在安平都城中的百姓所能體會,但只消不需自家受苦,由得旁人賣命,自然不會反感就是。非^凡^
短暫的姿態擺完,確定沒了危險,他們翻身如飄影般瞬間消失在牆頭、屋簷。
是退去,還是隱藏,那就無從知曉了。
四下很靜,很靜。議論不得剛才陡然來去的武士,那就先關注眼前吧。
由小院中各處湧出的住客們,有錦衣商賈,有布衣走卒,有看似溫雅的書儒,也有豪傑般的魁梧漢子,當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人陡然聚集一起時,三教九流的意味就顯然而見了,這些還又罷了,在這若許男子中,居然簇擁出一道倩影。
書生們租住此處,除了連番被拒,難能尋著這處外,也還在於這裡所暫住者並無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