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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語四年你受命更換全國的兵器、軍備。按規定替換下來的舊軍備是要回爐重造的,但三十一萬八千件兵器、九萬六千四百件甲冑,五萬三千頂帳篷,一萬七千四百口鍋灶,軍械司一件也沒收到,那些東西又去了哪裡?”
“那、那些兵器、甲冑都太陳舊了,已無什麼價值,就、就、就丟棄了。”郭崇文開始有些結巴了。
“郭大人可真大方,這些東西單單就回收鐵這一項,其價值就不下十萬兩白銀吶。”
“哪、哪有這許多?”
“天語初年,百姓恢復了正常的耕作,那時耕牛還是稀罕物,民間普遍使用一種,由人拉動的鐵頭滑犁,這就使得鐵價飆漲,十萬兩尚且是少說了。郭大人若有疑問可上戶部查證當時的物價。”
“現在再說你橫行鄉里、草菅人命一事。天語九年,你回老家修繕祖墳,因強劃別人家的良田,為自家墳地,而發生了衝突,你唆使族人將找你評理的父子三人全部打死,他家中女眷上京告御狀,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唆使手下將其妻女也一併都殺了。其心思歹毒殘酷令人髮指。你卻不知他家人已在大理寺落了案,雖過了十幾年,但滅門大案,豈容元兇逍遙法外。”
“這、這、那、那一家是暴病而亡。”一家七八口人,從老家到京城,都暴病?郭崇文已是胡說八道了,但仍是不肯認罪。
“是病、是殺,開棺驗看,立見分曉。”說到此,我也已是義憤填膺。
“天語十一年……”
“天語十五年……”
“天語十九年……”
有理有據、字字鏗鏘的,把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講完,我對著已半天說不上話來的郭崇文道:“郭大人還有何話說?”
“陛下、陛下。”郭崇文早已完全沒有了初時的囂張,此時滿臉冷汗、全身顫抖的跪在地上,“陛下啊,郭某是個粗人,那些事都是手下瞞著我乾的,我確有失察之罪,不過念在我為國征戰多年,對先帝和陛下一片忠心的份上……”
德宗皇帝右手食、中二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先是投到跪在廷前,抖如篩糠、不停求饒的郭崇文身上,然後又將視線轉移到跪在靠後位置的龍躍身上。
那小子顯然是跪的不太舒服,此時正小心翼翼的挪動著地方,試圖將袍子拉到膝蓋底下墊著。那天之後這小子八成再不敢在膝蓋上綁墊子了。想到此雷豐瑜不禁嘴角輕揚了揚,隨即剋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輕咳一聲,抬手用力拍了一下桌案,“從即日起撤銷郭崇文的官職及一切封誥,交大理寺查辦。”
我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這事總算是完了。
我這半年在朝堂上也不是白站的,雖然我以前沒見識過最高權力機構的會議該是什麼樣的,但總覺得掐成這樣是不太正常的,所以就仔細留意了一下掐架的規律,後來還真讓我有所發現,那就是不論是誰在掐,或是為什麼掐,始終是圍繞先帝留下的老臣和皇帝登基以後提拔上來的新貴們之間進行的。
明確了兩個掐架陣營之後,就要揣測皇帝的心意了,其實這件事裡不用揣測,皇帝的心意也明白的很,只是那幫老臣子上面,尚有幾個大毛坐鎮著呢,他們位高權重、不可一世,皇帝畢竟根基尚淺,一時扳他們不動,但也只是個時間和時機的問題,所以我提前蒐羅了,他們中官職最高、態度最囂張、把柄最多的郭崇文的罪證,等著那個時機到來時,好響應皇帝號召,落井下石一把,搏個晉升的機會,卻沒想到時機是有了,卻是被皇帝推到了第一線上,當衝鋒槍使了。
散朝後,我慢吞吞的走在最後,同僚們那既驚且畏,又帶著些佩服和提防的眼神,叫我很不舒服。畢竟他們平時雖掐的兇,但像我這樣,一掐就掐倒了個一品大員,而且直掐接到人家抄家滅族的,還是讓他們有些膽寒的。而那些前朝遺老們,更會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找機會把我往死裡整,只不知皇帝會是怎麼個想法,是會護著我呢,還是會把我兔死狗烹姑置之了呢?哎。
我這裡正七想八想呢,一個小黃門快步攔住了我,“龍大人留步,陛下召見景軒殿。”
這麼快就來了。
景軒殿是皇帝的書房,不上朝時皇帝便在這裡辦公。
我站在景軒殿外,抬頭看了看老大個的太陽,再低頭看了看腳下堅硬的青石板,嘆了口氣。
皇帝召見,按例三品以下的官員都是要跪候的。自打上次差點給定了個大不敬之後,我就再沒敢往膝蓋上綁墊子了。只不知要候上多久。
我找了塊最平整的地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