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也不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狹小的空間裡,渾濁、昏暗、死靜,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他們在這裡幾天了?或許有三天,或許也只是過了一個夜晚。
當陽光透過高處狹小的窗戶滲透進來的時候,董徵羽那渙散的瞳子開始有了焦距。
他首先感到的是疼痛,鑽心的痛。
手臂那一刀,幾乎見骨,然則此時已經不流血了,彷彿是流乾了一般。
當他從燃燒的書房爬出時,他看到的是父親的屍體,父親的屍體下壓著的是孃親的屍體。
小妹的屍體就在閨房外,她那衣衫不整的嬌小身體旁邊有一張古琴,那是她最心愛之物,也是董家的傳家之寶。
徵羽想不起他是如何從大火燃燒的房子裡逃出的,他甚至想不出他是如何連同那張琴也帶了出來的,他又是如何遊蕩於死寂的街道。
他只記得,他被金計程車兵抓來這裡,其餘一切除了空無、就是如此的不真切。
但他知道,這一切都發生了,就如同他的手臂上有著見骨的砍傷,他渾身上下都沾滿了血跡與菸灰。
他曾從地獄裡爬出來。
而這裡,與他在這裡的人,都是被囚禁的。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不殺他?不殺他們?
然則,他並不在意這個,他什麼也不在乎,因為他已經一無所有,甚至連感官也一同死去了。
在這裡的,只是具空殼而已。
是什麼時候了?這裡再次黑漆一片,光線消失於窗戶。
可以聽到,身邊的人低聲交談、哭泣,然則徵羽沉默不語。
他感覺不到飢餓,甚至也感受不到疼痛了,或許可以這樣安靜的死去。
如果佛祖慈悲,請讓他死去。
他無法去想家人,因為一旦去想就會想到那夜那慘白無血色的一張張臉,他的心絞心的疼痛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沒有眼淚,也沒有了宣洩的渠道。
然則他只是想停止思想,抹滅意識。
在烈火中,在親人的屍體中,他安然的躺著,和他們一起煙飛灰滅。
他沒有獨活,沒有愧疚、沒有憤恨、沒有絕望。
木門啪的一聲,被猛烈撞開了,久違的月光就這樣照了進來,根本就不是陽光,卻讓習慣了黑夜的眼睛感到刺眼。
高大的金士兵衝了進來,像趕羊群般將他們驅逐了出去。
有人尖叫,有人哀號,然則徵羽只是邁開雙腳,沒有一絲情緒的走了出去。
夜風吹拂了他散落的髮絲,吹拂著他骯髒、疊皺的衣裳,他抱著那張始終抱於懷中的琴,在金士兵的驅逐下走著。
徵羽回頭看了下身後的人,他第一次留意到,那些人都帶著樂器,此時,即使根本不在意,但他明白了,他們何以存活。
這些人幾乎都是從樂坊裡掠來的,金雖有音律,但卻極其簡陋。
被帶進的是原北宋靖王爺王府的大堂,遠遠就能聽到了粗野、歡快的喧鬧聲。
樂坊的舞伎都在這裡了,畏縮在一起,臉色因驚恐而蒼白。
大堂坐滿了金部將,那魁梧的身材與兇惡的嘴臉讓人不寒而慄。
他們桌前堆滿了精食美酒,正在開懷大飲。
勝利者需要享樂,而這歡樂則由亡國者來提供。
舞伎已經被趕到了酒宴正中,而樂師也開始用顫抖的手演奏著今年京都最流行的曲目。
徵羽像身邊的樂師那樣席地而坐,他將琴放在膝蓋上,將修長的十指放在了琴絃上。
董家世代為琴師,幾乎歷代都在宮廷供職,彈琴正是徵羽自小就熟諳的。
即使思緒飄往遠處,他仍舊能準確的彈奏出樂符。
從家人慘死後,他對自己的處境一直有一種虛幻感,即使在這喧鬧的大廳,他仍舊沒有真切的感覺。
也沒有情感,沒有恐懼,沒有不安,沒有害怕。
甚至那飄在耳邊的琴聲,也不是由他演奏出的,他的手,提線木偶般的在弦上移動。
他沉溺於自己的世界,空蕩、無聲、漆黑一片。。。。。。
直到,一個猛烈的撞擊擊向了徵羽,後腦勺強烈的麻痛感讓徵羽從恍惚中被喚醒。
一位綠衣女子跌落在了徵羽的懷裡,徵羽本能的抱住了她,並將她掩在了身後。
女子在尖叫著,她穿著的單薄上衣被撕了一片,幾乎是半裸的。
而徵羽抬頭,對上了一張兇殘的臉,正在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