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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子放在案几上,轉眼就看見了壓在相扣的白瓷小碗下的紙條。
上面鬼畫符般寫著,
“老頭太累去睡啦,桌上的藥讓他全部喝下去就可。倘若發生任何跡象都不要慌張,兩日之內,醒了就是醒了,否則,還望景兒王妃轉告邵將軍,老頭無能為力了”
不知該笑該哭,黎景嘆口氣,端著藥碗忘邵越的營帳走去。
紙兒躺在顏修文身邊小手抓著他的青絲在玩耍。邵越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床上安靜的人兒。
“老頭給的”黎景將紙條塞給沈楚熙,走到邵越面前,輕聲道“把這藥給修文喂下”
“這老頭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沈楚熙一下子跳腳起來,“他說的蠱蟲呢?又在哪?早知道我昨晚就應該派人死死看著他!、”
黎景皺著眉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看向邵越,“他盡力了。邵將軍,你……把這藥給修文喂下吧,老頭說……命數天定,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面容憔悴,僅幾天的光景,邵越就好像蒼老了十歲,眼中死水一片,面上毫無聲息,看上去竟比床上的人更加蒼白。
不知為何,這一次,他沒有任何遲疑,只是安靜的接過藥碗飲下一口,小心的托起床上的人口對口喂下去。
“越,你說句話好不好”沈楚熙察覺到不尋常,沒有遲疑,沒有絕望,竟是這般沉寂。“你別這樣,你看看紙兒,他還這麼小,你……你就真的不心疼他嗎”
邵越一口一口將濃黑的藥汁哺餵到顏修文的口中,用錦帕給他擦了擦青白的唇。他彎腰抱起紙兒走到沈楚熙身邊,遞給他,幾天沒說話,一開口竟是這般嘶啞,“紙兒……照顧他……走吧……我想和他待一會”
“你”“邵將軍,我們會照顧好紙兒的”黎景拉過沈楚熙,他未說完的話就憋在喉嚨裡,眼裡的擔憂和著急被黎景看在眼裡,黎景搖了搖頭,拉著他走了出去。
“景兒,邵越不對勁!你為何不讓我說完,他真的”
黎景嘆口氣,“就算你說了,又有什麼用,可憐這紙兒了,走吧”
沈楚熙抿唇,緊緊蹙著眉頭,遲疑的看了兩眼營帳,最後洩氣的跟著黎景走了。他知道,即便他說了也沒有用,只是,他真的放不下心。
“倘若修文醒過來,也許他也會活過來,但……他的心也會跟著死了吧”黎景用手指逗弄著紙兒說道,軟軟的臉頰這幾天明顯瘦了。
到了自家的帳裡,沈楚熙找出件披風裹在黎景身上,“這幾天涼了,出去多穿些。”他蹲下身子仰頭看坐在床榻上的人,“紙兒叫顏祈安”他轉頭看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饅頭,“祈君平安。咱家饅頭叫祈寧可好,姓黎,叫、”
“沈祈寧”黎景將紙兒放在床上,用被子將兩個小傢伙蓋住,“姓沈吧,我的姓是皇上賜的,不用延傳的。”
沈楚熙起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謝謝你,景兒。”
“祈安、祈寧。楚熙,真希望他們能安寧的過一生”
第一百三十四章
時間都彷彿被無限拉長,他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卻又害怕逝去後帶來的結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放輕腳步唯恐驚擾昏睡的人。連一向愛哭鬧的紙兒這兩日兩夜都出奇的安靜和乖巧。
只是時間總是公平的。在你認真看它時漫長,在你不經意間從指尖溜走。
從晨露的子時到朗明的晨時,從沉悶的午時到哀婉的戌時。
剛硬的將軍不再是果斷冷寒,而是從身體的最深處流露出無聲的決絕與悲傷。
“越,別這樣好不好,老頭說的症狀都沒有發生,不是嗎,你不要這樣,你跟我說說話啊”帶著焦急和乾啞,原本風流瀟灑,閒雅的王爺也不復往常,而是滿身鬧滿心的焦急與擔憂。
他蹲在地上,仰頭看呆坐在床邊的男人,“我真的不能看著你就這樣,你聽見我說話了沒!你回答我啊!”沈楚熙一拳頭砸在邵越的身上。
邵越只是晃了晃,沒有任何反應。玄色的長袍幾日未換,沾染著濃烈的藥的苦味。散落的墨髮垂在鬢間,滿臉鬍渣,雙眼通紅。
擺在案几上的水漏帶著邊境獨有的滄桑,沒有那麼清澈,卻一點一點,將沙黃的水珠流入石盤中。
隱約的哭聲不知從哪裡傳來,越來越黑的夜幕卻讓人心疼不已。
兩日的等待,終究要散去。該離開始終挽留不了。
黎景輕拍著在床上安睡的紙兒和饅頭,細長的手指劃過紙兒細嫩的臉頰,喃喃道,“顏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