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訕訕的收回手來,“很抱歉,我無意強人所難。”
“兄臺一定好奇大熱天的我為何還要捂成這樣吧?”那人並不著腦,拉起自己左手的衣袖,手背衝上抬起來給雷豐瑜看,“兄臺請看。”
那是一隻極為蒼白瘦弱的手,蒼白的幾乎透明的面板下,青色的血管根根畢現,纖細的手腕比女子的還要細弱,彷彿稍一用力就能折斷。莫名的一陣心疼,雷豐瑜伸手托住了對方的那隻手,一剎那覺得對方的手在自己掌中劇烈的一顫。
“怎麼了?”雷豐瑜一把扶住對方險些跌倒的身體。
那人定了定神,“不妨事。”晃了晃還在雷豐瑜掌中的那隻手,“我想讓你看的是這個。”
雷豐瑜這才發現,他的手背上有幾點紅色斑點。
對方解釋道:“我身體不好,常年服藥,那些藥物有些副作用,我的面板不能被陽光照到,否則就會過敏起疹子,你看,今天不小心手上就起疹子了。這疹子好不好看倒是其次,可是很癢的。”
“原來如此。”雷豐瑜笑著放開對方的手。
又聊了會兒,雷豐瑜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起來,看看天色已經是夕陽滿天了,才想起大半日中自己只吃了一隻糖葫蘆,“你我相談甚歡,不覺已是這般光景,今日暫且別過,有緣我們改日再續。”
“世間這麼大,能與兄臺不期而遇這已經是緣分了,多保重。”
雷豐瑜與那人作別,招呼了駱子長,一同離開楊柳堤。
“子長,我果然是有一場偶遇。”雷豐瑜看了看衣襟上繫住白蘭花的那根頭髮,髮色很淡,不是尋常人的烏黑,而是不太健康的泛黃的棕色頭髮,還十分的細軟,“此人談吐不俗,見解獨到,更難得的是為人風趣不羈,與他聊天實在是一件輕鬆愉悅的事。”雷豐瑜其實一直是很寂寞的,作為帝王他幾乎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有幾個近臣,但在一起也多是談論政事,難得閒聊。後來提拔起來幾個說話還算中聽的,但偏偏都是些沒什麼真本事的,上次的事讓他丟了臉,所以一個個都趕了出去,如今朝堂上又剩下一群一板一眼、死氣沉沉的了。
對於天天跟在君王身邊的駱子長來說,雷豐瑜的苦楚他自是深知的,“陛下不如將此人帶回京城吧,封他個一官半職,沒事陪您聊聊天也好。”還記得當那位大人還在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吵著鬧著折騰著,一時折騰的頭破血流,一會兒又聯手禦敵配合無間,那時的陛下是何等的鮮活、快樂。但那樣的人這世間只怕不會再有,但能有個說的上來的人解解悶也好。
“他身體不好,怕是難堪大用。”雷豐瑜不無惋惜的道。
“封一個侍讀學士這樣的閒差,不讓他幹什麼活,再叫太醫幫他瞅瞅,小心的養著,說不定慢慢就養好了。”駱子長說著,心裡暗自一嘆,當年那位大人身體也是不好,若那時能像這樣小心在意著,而不是一會兒讓他上戰場,一會兒又讓他下西洋,也許……“哎。”這第二口氣卻是為另一個人嘆的,自己一身內外兼修的功夫,天下間難逢敵手,這何嘗不也是一種寂寞,想著那一身紅衣妖魅卻不失彪悍的年輕人,駱子長用力捏了捏拳頭,自那人死後,這人也失去了蹤跡,不知現在怎樣了。
“侍讀學士那可是個四品,非兩榜進士出身不可呀,我要是貿貿然的弄個人就給了他這樣一個官職,怕是朝堂上不知又有多少人口水要罵幹了,眼睛要紅成兔子了。”作為皇帝其實身不由主的時候總是更多,饒是如此,大多數人還都指責他恣意而為呢。“尤其是蔡壤,我總想他那顆腦袋,早晚得在咱殿上那個銅鼎上開了花。呵呵。”
“呵呵。”駱子長也給逗笑了,難得見這位天子如此高興,看來今天的心情真是不錯。
笑罷,雷豐瑜又想了想道:“其實他要是真的有心仕途,我幫幫他倒也無妨。”畢竟他雷豐瑜可不是個按規矩出牌的人,而那些人的口水甚至腦袋,也別想真的左右的了他,“只是剛剛忘了問他的姓名了,待我回去問過,正可讓本地州府,替我先查探一下他的家世背景。”雷豐瑜也說不清為什麼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就如此的上心,除了談得來外,更有一份彷彿已與之相識很久的熟稔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回到楊柳堤,那人卻已不見了蹤影,夕陽下只餘他方才獨唱船歌時坐過的山石,空空的、寂寞的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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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十四郎的背上,任他揹著我轉回住處。
與雷豐瑜的意外相逢讓我措手不及,此時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但那種感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