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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正要伸手去拉被子,突然聽到一聲低低的咕噥。垂眸看去,就見他嘴唇微微撅起,一臉委屈的模樣,隨即兩腿胡亂一蹬,不清不楚的低喃了一聲:“師父……哼……”腰一扭轉個身又沉睡過去。
流雲聽到他的嘀咕,神色有些怔愣,向來清寒蜇人的眸光竟被燭火搖曳得失了幾分稅利。
拂袖點了他的睡穴,把燈芯挑亮,又拾起他裹著紗布的手,將紗布拆開來就著火光仔細看了看,沒想到竟劃了兩道口子,都是深可見骨,若再多一分力道,這骨頭就要裂了。
難怪連睡夢中都不忘抱怨他……
其實他這次已經極力剋制自己了,他當然知道這孩子是關心他,只是他不習慣,不喜歡,忍不住便發怒。
當年雲大那三個徒弟也曾試過關心他,都被他拒之門外,久而久之,便只剩下了恭敬。這孩子早晚也會那樣吧……
流雲重新纏好紗布,將他的手塞進被窩裡,又對著他靜靜的發了會兒呆,這才轉身離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東來就三番四次的在房門口探頭探腦,一見人醒了趕緊撒丫子撲過去,緊張兮兮的又是摸臉又是摸手:“四公子,你沒事吧?公子昨晚又沒有罵你?有沒有打你?”
“啊?”唐塘本來就處於半醒狀態,被他這麼一問更加迷糊,想了想點點頭,“有啊。”
東來緊張地將他裡裡外外檢查一遍,發現沒什麼異樣,剛要籲口氣,突然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又緊張了:“啊?公子打你了?那哪兒?傷了嗎?重不重?”
唐塘迷瞪了一會兒,頭一點又清醒了幾分,抹抹嘴角的口水眯細著眼睛掀開被子:“夢裡打的,一塊肉都沒掉啊。”
東來聽得稀裡糊塗。
唐塘動作一頓,眼睛倏地亮起來,抓住他的肩膀問:“你剛才問什麼?師父來過了?”
“咦?你不知道?”東來二丈金剛摸不著頭腦。
“真來過了?什麼時候?”
“昨晚啊!”
唐塘放開他的肩膀,皺著眉歪著腦袋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麼印象,不過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撓撓臉咧著嘴樂開了,抬起頭對著東來眉開眼笑:“師父不生我氣了!”
唐塘心情大好,連帶著東來也整日裡喜氣洋洋。兩人吃一吃、喝一喝、學一學,剩下的兩天時間跐溜一下便過去了。
三天禁足期一過,唐塘立馬跑到流雲的院子裡去負荊請罪。當然也沒敢真的背個荊條過去,那樣咋咋呼呼地反倒惹人鬧心,但還是非常有誠意的跪了下來,舉起茶碗恭恭敬敬地請師父喝降火茶。
流雲看到他跪的位置正是三天前沾著血跡的地方,胸口沒來由一陣發悶,撇開臉淡淡開口:“起來。”
唐塘一聽臉又白了,咬咬牙鼓起勇氣道:“這不是討好師父,這是我來認錯請罪的茶。師父喝了,我再起來。”
流雲轉過臉,凌厲的視線朝他發白的臉上射去,冷冷道:“這麼簡單的命令都不願聽從,越來越不把師父放在眼裡了?”
唐塘眼睛一酸,再不敢多說,聽話的從地上爬起來,站在那裡委委屈屈的垂眸低首、默不吭聲。
流雲將他手中的茶接過去,淺淺抿了一口放到一旁的桌上。
唐塘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樂滋滋道:“師父不生氣就好,我以後再也不頂撞你了。”頂多在心裡說說,絕對不放在嘴上說了。
“過來。”
唐塘愣了一下,聽話的走近一步。
流雲拉過他的手,一圈圈地慢慢將紗布拆開。
唐塘的腦子“嗡”一聲頓時卡住了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上一圈一圈滑落下來的紗布,思維一片空白。
“換過藥了麼?”流雲將傷口檢視了一番,卻半天聽不到回應,不由疑惑的抬起頭,只見唐塘正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目光呆滯,便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啊?”唐塘眼珠子機械地轉到他臉上,又垂了下去,慢吞吞點頭,“嗯。”
流雲將紗布重新裹好,放開他的手,站起來道:“暫時不用練劍了,待傷口好了再說。”
“嗯。”唐塘點頭。
“這三日可有看書?”
“嗯。”
“行了,你先回去吧。”
“嗯。”唐塘又點了點頭,乖乖離開。
東來自從有了唐塘做老師,對學習的熱情空前高漲,沒事就喜歡趴在桌上寫字。這次也不知道是他寫得太認真,還是唐塘動靜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