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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皇帝會失態,也不等皇帝示意,趕緊取過一側的諮文道:“安瀾郡西陽鄉吳桑擢文科第三甲進士!”
吳桑磕頭謝恩,雙手接過諮文。
起身時,微微一個踉蹌。
一雙手伸過來扶住了他。
“小桑,沒事吧?”坐在司考官主位的六王意興闌珊,一副看完好戲的模樣,關心地問道。
六王禮賢下士,又平易近人,一臉笑容溫厚無害,吳桑看著就覺得親切,微微彎了彎嘴角道:“多謝六王關心,草民沒事。”
六王又喟嘆一聲,道:“哎,等太久了吧?誰叫你考了這文科之末啊。”
吳桑被六王提起這進士之末有些尷尬,又覺得奇怪,六王在大殿之上這麼隨隨便便,看看其他大臣都端然危坐,又拿眼睛去瞄皇帝。只見皇帝幾乎把兩道目光釘在了自己身上。
那眼神看得吳桑心裡不大舒服,趕緊回身出殿了。
覲見完畢,一到東暖閣,皇帝就屏退了屋內的侍從。
“奉安,是他嗎?”皇帝只靠著門,失神般的,喃喃開口。
奉安顯然也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只搖頭道:“老奴不敢說,但是太像……那神情,那模樣,我以為是齊湉又回來了……”
這幾年皇帝刻意的自己不去想這個名字,甚至也不許別人提起。如今乍一聽到齊湉,失神的皇帝渾身一個激靈,如同一潑冷水當頭淋下。
“不!是齊湉,是齊湉回來了!”皇帝猛然肯定的說道。
毋庸置疑,只有齊湉的眼神才會讓他冰凍冷硬的情緒瞬間化成春水,只有齊湉的眼神才能讓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看看,讓他看看這顆為他跳動的心。
皇帝靠著身後的房門,一點一點的往下滑,又驚又喜又懼,幾乎是百感交集襲來。
當日齊湉跳崖之後,他立即讓人搜江,三里設崗,沿岸的村莊、樹林都逐一搜遍,甚至懸崖邊上的巖穴都沒有放過,可是齊湉就是消失了。
只有被懸崖上樹枝刮下來的衣角,證明他確實是從懸崖上跳了下來。
大風崖上一陣晴天,一陣雲霧,皇帝整整坐了五天五夜,幾乎滴水不進。
後來亭長期期艾艾地道,沽閔江裡有魚,性極兇殘,齒齧鋒利,只怕公子的屍體難找了。
當日的那種痛,如同穿皮透骨,剜心挖肉一般,人再也不復完整。
自此,最痛的已經痛過,最寶貴的已經失去。再也沒有什麼痛能讓皇帝陛下有所畏懼,再也不會有什麼失去能讓皇帝陛下覺得難以平復。
只是午夜夢迴時,心腸悔斷,卻再也不會有人安臥側躺,需要他去掖被子、探體溫了。
那些唾手可得的光陰,那個隨處可見的身影,在元封八年的仲夏,滄州西,水雲亭,奮力一躍,如此決絕無情地強行終結了帝王的眷戀。
“宣凌蔚。”
“六王臨走前和老奴說,有幾個進士左右沒有官封給他,今天要給他餞行的。”
一聽說餞行,皇帝心裡一陣恐慌,心跳又開始加速,強自鎮靜沉思了片刻,道:“傳旨下去,今晚在暢春園設宴,命所有進士都要參加,不得缺席。”
☆、第 29 章
暢春園,歷來是皇帝家宴或者是宴請有功之臣的地方。
往年的新科舉人也有在此設宴過的,不過那都是前三甲才有的恩典。
如此這麼大周章的宴請,一百三十六名進士還要加上考司官員,內務府和御膳房從中午接到旨意開始,就忙了個底朝天。
參加晚宴的皇帝只穿著四面開禊的家常服飾,面容和煦,不時談笑,雖然目光頻頻停留在文進士那裡,不過武進士們也覺得皇帝仁德寬厚,一點都不像是森然冷酷的君王。
可是那些考司的大臣眼珠子都要看掉了,不知道這冬日裡是何處吹來的春風,讓皇帝陛下如此心情舒暢,大施恩典。
張毅夾了一塊秘製冬筍鴨,吃了一口就眉飛色舞道:“這宮裡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比我老家那凍鴨子肉還要好吃!”
說完了,頻頻下筷,又回頭對身邊的人道:“你怎麼都不吃啊,長得這麼瘦板兒。”
吳桑看著張毅在一側大快朵頤,嘴角掛著笑,也對冬筍鴨下筷,道:“以後真該和你在一起吃飯,胃口都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張毅來自西羌,和吳桑原本並不認識。只是科考那天,他坐到了格子間裡才發現自己忘了帶墨石,沒有墨石如何書寫啊,院外都要落鎖了,急得冒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