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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的將士瞬間紅了眼眶,這讓他們想到了自己那遠在家鄉的父母兄弟,樸實無華的話語之中赤·裸裸的害怕,這是一位爹爹對兒子那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關懷。
外面是如此傳言這位龐大人的他們管不著,只知道此時此刻,這位龐大人和大帥之間的父子親情值得任何人的尊敬,他們願意相信,對大帥如此在意的龐大人不會是個惡人。
“龐大人,我們先告退了。”知道此刻眼前這個男人最需要的就是安靜的和他們大帥獨處,他們也識相的先一步告退,只要知道大帥無礙他們也就放心了。
“嗯,幸苦各位了。”說著,龐籍拱手彎下了腰,作為一名父親,他真心感激著這些人救下了他的兒子。
幾位軍醫連連回禮:“不幸苦不幸苦,這些都是卑職們的本份事,當不得龐大人如此大禮。”誰說龐大人傲慢無禮目中無人恃寵而驕的?分明就是個溫和有禮而又冷靜到讓人敬佩的人。畢竟設身處地的想,若換做自己孩子性命垂危他們可做不來這般理智的把所有驚恐壓在心底而不失態的。更何況,龐大人沒有下過任何一道會發作他們的命令,哪怕是在大帥最危險的時候都沒有,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人,都是不錯的。
等軍醫和將士們都散去,龐林識趣的把布簾子拉了下來,幾人退了出去。——其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們如何會不知曉?此時此刻,老爺想要的不過是安靜的陪著大少爺吧。
營帳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龐籍在軟塌邊坐下,看著雙眼緊閉的人沉默不語。其實,在他知道元英參軍的那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這種事情,畢竟沙場之上可不是小孩玩過家家,那都是生死一瞬的事情,元英縱使在厲害那也還是血肉之軀,依舊會受傷,會……死,只是他沒想到會如此迅速。
在聽見訊息的那一剎那,他腦子裡面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跟著斥候過來、看著軍醫們忙碌、看著蒼白的毫無人氣的元英……直到軍醫告訴他元英沒有生命危險,他才真正從恍惚之中清醒。他從不想著依靠蒼天,但那時他卻如此感激著它沒有奪走元英,那時候他才明白,原來他也不過是個愚昧的普通人,比起失去他寧願去相信一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輕輕的一聲嘆息,龐籍有些無力的閉上了雙眼:他已經無法去否認,對這裡,他已經產生了歸宿感,哪怕依舊思念著家人思念著朋友,但他已經無法捨棄這裡的一切。他是黎雲松,也是龐籍。
重新睜開眼睛,那些掙扎從眼中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再無蹤跡可循,龐籍凝望著床上的龐統,低笑含著無奈:“你們幾個啊,幾時才能夠讓我安安心心?”一個兩個都這樣,若是都像惜燕那般該多好啊。
另一聲低笑在營帳內響起,低低的有些沙啞,因為虛弱而斷斷續續的,卻真實而歡暢,床上的人睜開了眼:“若我想讓爹操心一輩子,爹是否會覺得我太貪心了?”
龐籍一愣,隨即嘴角的弧度愈發深了,連聲音之中都帶上了幾分笑意,輕鬆而肆意:“知道貪心還這樣想?也不怕我早早就愁白了頭。”兒女都是父母的債,這句話還真是說的不錯。
笑意柔和了臉上的冷硬線條,龐統彎起了雙眼,低若清風的話語含著只有自己才知曉的執著:“那我就陪著爹白頭。”
只覺得這對話有些奇怪卻並未往其他地方想去,龐籍也越覺得無奈起來,“你們一個個還真都是來討債的,都不讓我安生。”只是這債討的讓他半點都不覺得不甘心。
“爹。”
“嗯?”
“能抱著我嗎?和那次一樣。”
怔愣了下,沒想到龐統會說這種話,不過驚訝也只是很快就過去了,龐籍除去了外袍躺在了軟塌的外側,小心的注意著不去碰到龐統的傷口。伸手,想環抱住龐統卻發現已然無法和之前一樣把人抱住,他的孩子長大了。
“爹。”
“嗯?”
“還記得那次你說過的話嗎?你說你是我的爹,當爹的會幫兒子處理所有殘局。”
“嗯。”他記得那次正是元英惹了某大人而他因此去賠禮道歉,爾後元英一直都很自責,他不是很放心就陪著元英睡了幾晚,也是從那時候起,元英開始愈發的親近他了。
“那如果我犯了一件很大很大的錯誤,而我卻不想去改正,爹會原諒我嗎?”
“當然,你是元英啊。”別說他太溺愛孩子,自家的孩子不寵還去寵誰?更何況他家孩子又沒被寵歪。
“那我就放心了。”閉上眼,龐統輕蹭著龐籍,低低呢喃,“還是這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