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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尖一抖,一串火星冒出來,燒著了地毯。心頭煩躁,潛伏在身體裡的力量又開始活躍起來,火焰不停地從手心裡冒出來,飄得到處都是。感到力量再次失控,連忙開口讓我姥爺快從屋裡出去,門在這時被開啟,一個少年捧著熱騰騰的清粥小菜走進來,見了這滿室火焰先是一愣,然後立刻伸手在半空中一抓,將跳動的火苗都吸進了手心裡。他快步衝過來,把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擱,緊接著跪下來一把抱住我,用清朗的嗓音引導我將外洩的力量收回身體裡:“別緊張,跟著我的話做就好。”
我徹底迷惑了,這氣息……怎麼這麼像修。
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他才鬆開手,跪坐在一旁。我轉過頭去,認真地打量他,目光在他俊美的臉上一寸一寸地掃過去,感覺熟悉又陌生。我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個少年,但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漆黑如墨的眼從剛才就一直靜靜地望著我,此刻薄唇微動,吐出了一個微不可聞的音節:“棲。”他慢慢地露出微笑,感覺像是因為太久沒有笑過,已經忘了這種感覺似的,面部肌肉生澀地舒展,最後變成了燦爛得像陽光一樣笑容,徹底沖淡了一直籠罩在他眉宇間的憂鬱和不符年齡的滄桑,“這是我的名字。”
我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卻搖了搖頭,憂鬱的顏色再次回到了他的眼睛裡:“不,你還不認識我。”
我姥爺在旁看了半天,在我把人家的手越抓越緊的時候,適時地開了口:“小風,小棲是姥爺一個朋友的孩子,這一次是順便來學校報到的。依姥爺看,一見如故也是常有的事,你不用這樣抓著人家的手不放啊。”
不對,這種感覺已經不在一見如故能解釋的範疇裡。雖然被這麼說了,我還是沒有放開抓著他的右手,緊緊地盯著這個給我奇異熟悉感的少年。這種比起一見如故的陌生人,更像跟血脈相連的親人重逢的感覺——這個名叫棲的少年,他到底是誰?如果我們不認識,那為什麼一見面他就能叫出我的名字,而最後又為什麼會說出那句話?
但他表現得無懈可擊,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被我抓得生疼,託著我的手臂從一地灰燼中站起身:“我端了些吃的東西上來,阿風你已經睡了三天,吃一點吧。”他把我的名字叫得這樣順口,簡直跟認識了我十幾年的顧小城一樣,我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東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吃。
“多少吃一點吧。”姥爺嘆了一口氣,眼睛往我的腹部掃去,“懷著孩子就不能像以前一樣任性了,知不知道?”
身旁的棲扶著我的手突然緊了緊,聲音微微顫抖:“阿風……你懷孕了?”
我正準備在桌子前坐下,聽了這話身體一僵。這段時間以來,整個人都已經習慣了亞特蘭蒂斯對男人懷孕這種事情的接受度,突然遇上個反應這麼正常的少年,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棲緊緊地抿著嘴唇,目光閃爍,我僵了半天以後,也就慢慢地放鬆下來。是的,他或許跟我一樣在人類社會里長大,一時間接受不了這種事情。
自暴自棄地拿起筷子,伸向盤子裡綠油油的菜。
至於我,早就被這個世界同化了,說不定將來回去之後還會對男人不能生孩子的人類社會感到不適應。棲在我身旁默默地坐下,低垂著眼,一言不發。我漸漸找回一點食慾,喝下一碗粥之後,又拿起勺子再盛了一碗。我姥爺笑眯眯地看了一會兒,冷不防冒出一句:“吃飽以後,先跟姥爺一起去看一下阿修怎麼樣?”
我慢慢地喝下第二碗粥,撂了碗筷低聲拒絕道:“我不去。”
雖然明白自己不應該遷怒,但對這樣一個明明做出了承諾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的男人,我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說不定一看到他的臉,我就會把整座城堡給燒了。棲也抬起眼,輕聲道:“阿風,既然不想去就沒必要勉強,那個男人一點也不值得。”
這話有點奇怪,我側臉去看他,正好撞上他的目光。那目光剋制、專注、憂鬱、隱忍,我從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裡可以承載這麼多東西。他靜靜地注視我,就像在看著某個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如果你不喜歡,就不要去。”
姥爺輕咳一聲,說了一句話,成功地把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他說:“小風,你就不想知道阿修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露面嗎?”
我的手指又開始顫抖,幾顆火星迸落在桌布上,在開始燃燒之前就被棲熄滅。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