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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的,難過得要命。
眼底有淚水分泌出來,隔著一層朦朧的水霧,他的臉看上去總算不再那麼冷漠。帶著舒適體溫的掌心覆上我的額頭,低垂的睫毛後也像流動著憂慮的光芒:“別亂動,你發燒了。”
我昏昏沉沉地抓住他的手,他也任由我抓著,沒有抽離。我皺著眉毛,感到周圍的世界都搖晃得厲害,很懷疑腦子會不會就這麼毫無徵兆地炸開,腦漿濺得到處都是。長這麼大病得最厲害的一次也就是發高燒,在醫院裡吊了兩天鹽水,就是那時也沒現在這麼難受。
“那些絕食自殺的人到底是多有決心啊喂……”眼睛睜不開,連吐槽都變得有氣無力。他聽了我這麼無厘頭的一句話,也沒說什麼,我於是繼續嘀嘀咕咕,“我這不是得了厭食症吧,一吃東西就反胃,最後會變成皮包骨頭什麼的……老師,如果我餓死的話,一定不要把我的屍體直接給我家裡人,要先火化了,才沒那麼難看。”
他又不說話,我便睜開了眼睛去看他,可惜始終看不真切。大概腦袋上的那點熱度把我給燒糊塗了,想也不想就把他的手往下拖,然後張嘴就咬,以期吸引他的注意。他還是沉默著,用沒被我抓著的手順了順我腦門上的頭髮,跟在馴服一隻炸毛的貓一樣。我有點氣憤地鬆了口,頂著暈乎的腦袋爬起來。這回他沒再把我按回去,不著痕跡地扶住我,任我搖搖晃晃地跨上他的腿,坐下,硬撐著不往後倒,嘴裡問道:“為、為什麼?”
他的眸光微閃,平靜地反問道:“什麼為什麼?”
我想揪住他的衣領用力搖晃,可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好虛軟地搭上他的肩膀。幾天不吃飯的後果裡包括有虛脫,或許還有大腦短路,在眼睛的焦距都快對不準的時候,我居然還在糾結他的態度:“那種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的、的——冷淡!冷淡,算什麼?”
他的唇邊竟然露出笑容:“我只是遵循你的意願。”
腦袋越來越重了,不過我還是斷然否認道:“我沒有……”
他截斷我的話,低沉道:“你希望我們能夠繼續當陌生人,不是嗎?”
——口、口胡!我只是想維持現狀,沒有說要跟你形同陌路。
他換了一種相對柔和的語氣繼續後面的話,指尖也在我的短髮中緩緩穿行,“既然是這樣,那麼這種狀態也已經是我所能想到最佳的相處方式。還是說,你想要用別的什麼跟我等價交換?”
“好像……沒有。”搖了搖頭,終於堅持不住,迷迷瞪瞪地栽倒在他身前。等價交換這話是自己說出來的,被這麼輕輕鬆鬆地拋回來,真是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所以不能太靠近——”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慢慢地湊近我耳邊,低聲道,“不然即使是你沒有準備好,我也會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掠奪得一乾二淨——靠近我的代價,你還付不起……”
他後面說的這些話對於一個幾天沒吃飯、腦子又燒得有點糊塗的人來說,果然還是太難懂了些。所以當幾小時後躺在房間的床上,從負狀態裡擺脫出來,我理所當然地忘了這段飛行器上的對話(喂!),對這種保持距離的行為繼續表示不滿。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在退燒的同時,對食物感到厭倦這件事也得到了妥善的解決,管家夜配製出了一種口感不錯的營養液,能夠取代食物為服用者提供必需的能量。
這種像超級紅藥一樣的東西被製造出來,就意味著我可以不用全天陷在負狀態裡——
啊,生活真是美好,我覺得自己又相信愛情了。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通知,說是課程有改動,我期待已久的連堂格鬥和射擊竟然變成了莫名其妙的生物學,而且還沒得上訴。全部跟我一樣選了格鬥跟射擊連堂課的學生都灰溜溜地往生物學教室走,包括顧小城。我發覺這小子有點奇怪,課表簡直跟我的一模一樣,無論上什麼課都能見到他。他安慰我說,反正倒黴的又不止我一個,看開些就好。啊啊,你一高階種族當然看得開了,我這麼一撐死都不到H級的可是指望著靠這些來進階的啊!
想是這麼想,不過人家說得不準上訴那麼嚴重,我也沒這個心思去反抗,乖乖地就進了生物課那寬敞的大教室。教室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我們,站在落地窗前瀟灑率性地吐著菸圈。他的頭髮黑且柔順,略長於肩,在腦後用藍色的緞帶紮成一束。肩寬腰細,身材高挑,陽光落在他身上的白袍上,隨風翻飛的袍角就像潔白的羽翼一樣。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他熄滅了香菸,轉過頭來,略帶憂鬱的俊美相貌衝擊了所有人的感官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