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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離譜的猜測都說得出口,無良大叔你的腦殼果然徹底壞掉了吧?

不知別人是怎麼看待他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的,反正我就裂著表情站在門口,看他一臉玩味地摸著滿是鬍子的下巴,嘴裡還在不停地嘀咕些什麼。棲趴在我肩膀上完全沒反應,安靜得就像睡著了一樣,連呼吸頻率都沒有改變。

我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雖然在某些方面他確實跟修很相似,但是我從沒往那方面想過。因為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塊大陸上再沒有第二個人繼承了獅鷲的血統。我很肯定我兒子還在我肚子裡待著,所以……除非站在我身後的少年是那人的私生子,不然他們就不該有任何關係。

……好吧,私生子。不負責任的父親,一早死去的母親,一個人四處流浪什麼的。

我恍惚了一下,不由地陷入了無盡的聯想。

說起來,從一開始棲對修的印象就很不好,總是在試圖向我證明這個男人不值得愛。好吧,越想越覺得就是那麼一回事,於是手指漸漸僵硬了,冷汗也從額頭上冒出來——

難道,他真的是修的私生子?

……那這孩子不是該恨死我了?一出場就橫刀奪他媽的愛什麼的。

我老孃在旁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滿腦子翻滾的都是這件事。如果他們真是父子,那孕育了棲的人是誰?這人在修的生命裡佔據了怎麼樣的地位,為什麼他從來沒跟我提起過?是覺得沒必要提及過去,還是覺得沒必要跟我提這些?

我糾結了。正在“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要是活了這麼久感情生活豐富度還比不上你一天朝高中生那人家不是白活了”和“尼瑪這根本不可能按照他的性子怎麼可能放任自己的血脈淪落在外受盡苦難”之間掙扎,忽然聽到我姥爺的聲音從餐廳裡幽幽地傳來。老人家放下杯子,淡定地說道:“斯特啊,你搞錯了,小棲只是我一個故人的後代,跟我外孫肚子裡的那個是兩碼事。”

無良大叔腳下一滑,扒拉著門框才沒摔下去。我站在原地,嘴角抽搐兩下——

這叫法,好凶殘。

馮斯特撓了撓頭髮,回頭衝我姥爺露出苦笑:“老爺子,您別這麼叫成不成?要是我被叫慣了,忘了自己叫什麼怎麼辦?”

我姥爺拈著鬍鬚,笑而不語。管家站在他身後,正彎著腰給他滿上杯子裡的茶,我老子皺了皺眉,在旁低聲提醒道:“老爺子晚上別喝太多,當心睡不著覺。”

管家手上的動作一頓,猶豫著該不該把剩下的半杯也給斟滿了。結果他老人家動了動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別有深意地感慨了一句:“沒事,給我滿上,我看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說完側過頭去,溫和地囑咐道,“小夜啊,還是再沏一壺茶過來招待我們的客人好。”

管家先生點了點頭,恭敬地照做。

“老爺子你客氣了喲。”馮斯特又撓了撓油膩的頭髮,咧著嘴在滿臉鬍子後笑了笑。

我發現這人只要一邋遢就會變得沒有半分憂鬱氣質,完全就是一個以調戲他人為己任、熱衷於朝全天下人耍流氓的中年大叔。他一邊呵呵地笑,一邊從門後往回走,那隻黑色的大包在身後跟著一搖一擺,“好了,我就不逗你們家小朋友了。不用特別忙活,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修有沒有醒,在這裡隨便吃點東西就成——”

我姥爺笑眯眯地打斷他:“行,那你就隨便吃點什麼。等我那群老朋友過來了,你也跟著一起會會。”

說話間管家已經沏好了茶,無良大叔噎了一下,默然地把那隻黑色的包轉回來擱在大腿上。在我姥爺對面的座位上坐下,摸了摸鼻子,小聲道:“敢情這茶還不是給我泡的?”

“——兒子?”我老孃忽然伸手過來摸我的腦袋,“怎麼了?傻乎乎的,在想什麼?”

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最終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棲就在我身後,呼吸溫熱,卻一直沒有動靜。

如果修跟他真像馮斯特說的那樣,那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難道就為了報復?

我揉了揉臉,煩躁地扯松衣領,咬緊後槽牙。

算了,等人醒了直接問不就得了,在這裡糾結個毛?

我姥爺跟馮斯特兩人說話的時候,我老子一直沒吭聲,只把目光溫柔地投過來,看著我跟我老孃。我們一直被摒棄在談話之外,存在感不強,當他的目光落在棲身上時,立刻變得複雜難明。我剛剛平復的心又一咯噔,只覺得身後的少年已經坐實了私生子的身份,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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