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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半分未減:“要我付賬,可以,畢竟錢老闆不是開善堂的,這個雅五早有所體會,不過,”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下去,“我要加一個條件。”
錢孝兒微眯起雙目,他收回目光,懶散地撐著腦袋,靠在櫃檯前,問:“不知五公子要加什麼條件。”
闔桑揚了揚嘴角,笑了笑,很緩慢地一字一句道:“我要知曉白蟾宮真正的底細。”
錢孝兒執著煙桿的手頓了一下,他深沉地望了眼闔桑,沉默地將菸嘴送進嘴裡,淡淡吸了一口:“五公子不是已讓小山神替你查過了,怎麼今兒個突然又提起此事。”
天下事都瞞不過“義莊”老闆錢孝兒,闔桑在凡間的一舉一動,他也是知曉得清清楚楚。
闔桑搖扇回道:“凡間不是有句俗話,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現在就像一個摸骨的瞎子,只能摸清他的皮肉,可骨子裡他是什麼,我並不清楚。”他說著,忽而頓住了搖扇的手,“畫舫上那一晚,我明明在他身上嗅到了龍族女子才有的龍蔻香,可是這幾日,他的身上只有天木玉蘭香。”他淡淡掃了眼錢孝兒,“我也仔細檢視過他身上的青紫,並非是那些痕跡,每一處都在身體靈觀要穴,隱隱能感到一股陰氣滲出,似是有什麼東西釘了進去。若我記得不錯,這應該是封魂的一種手段。而這天下能以槐扣釘魂的,當然非錢老闆莫屬。”
錢孝兒吐出一縷青霧,笑:“五公子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闔桑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我不明白一個人,為何在別人剛剛察覺他身上的異香,就急於將其剔除,也不明白,這個人連修為都不顧,也要釘魂將魂魄封在體內,”闔桑動了動手,繼續搖起摺扇,“這三日陪著他,我想了許久,恐怕他剔除龍蔻香是為了掩飾什麼,不讓我發現什麼,畢竟木魚之前就跟我說過,他身上似乎揹著不少的人命債。那麼,我可不可以想象,是不是他想掩飾的那個人,就是他害人的理由,而礙於我神族公子的身份,他擔心節外生枝,暴露那人?”
錢孝兒不答,繼續慢吞吞地吞雲吐霧。
“至於釘魂,我找不到其他合適的理由,想來想去都覺得只有一個可能,”闔桑直視錢孝兒優美狹長的鳳目,“那就是,那副美豔之極的身體原本並非屬於他。”
白蟾宮醒來時與錢孝兒的一番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當時他很好奇,為何白蟾宮的語氣裡,對待自己的身體那麼不屑一顧,談論起自己的美色時,總帶著一股置身事外,漠不關心的態度,違和得就好像身體並不是他的。
細思了許久,等一點一點通透起來的時候,他忽而恍然大悟,自己恍惚被一個狡猾的東西戲耍了。
他一心想要嚐到嘴裡的美人,原來,很有可能至始至終都是假的。
錢孝兒執起櫃檯上的玉籤,抬起菸斗挑了挑裡面的菸絲,低垂的眼眸上,黑色整齊的睫毛遮出眼下一片陰影。
“既然五公子都猜了出來,又要加什麼條件呢?”他問闔桑。
闔桑倏爾合扇,一瞬不瞬盯著錢孝兒,揚唇笑了起來:“方才我說過,我要知道他全部的底細。”
錢孝兒抬眼,見闔桑神色有異,臉上雖仍舊是風流倜儻的笑意,可仔細看,卻有著些許說不清的凜冽,彷彿有一團陰雲無聲無息地罩在闔桑周身。
他收起笑容,不緊不慢地對闔桑說:“幾日前,他昏迷不醒時,五公子還對他呵護備至,甚至剛在蘭水榭找到他時,因為他處處與錢某針鋒相對,差點令錢某以為,五公子是真的墜入了情網,不能自拔。”他頓了一下,“何以現在,好似變了一個模樣。”
闔桑放下摺扇,扇尾掛著的羊脂小玉牌輕晃了晃,他端起桌上的茶盞,風姿端雅地撥了撥瓷蓋,徐聲說道:“這世上皆以為我雅五風流不羈,只愛美人至美一刻,卻少有人知曉,對於美人,每一個我都是用盡心思。當然你也說得對,美人再美,再扣我心,再令人食指大動,我都只用心而不用情,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他輕啜了一口茶水:“但是,我很討厭一件事,我不喜歡無法掌控的東西,更加不喜歡看不透的東西,還有,只是虛有其表的東西。”他咚的一聲將茶盞丟回了桌面,濺得四處是水,“更何況,這個人連皮相都是假的。”濺出的水以怪異的形狀,浸在木桌上微微有些深刻的木紋裡。
氣氛,一瞬間好似襲進了一陣陰冷的寒風,使得客棧裡所有人都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黑帝五子此刻,很不高興。
過了許久,錢孝兒忽而笑了起來,他吐出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