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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多寶塔深處,種有一棵桃樹,若我親自進去,就是自尋死路。”低低沉穩的聲音,就像池塘另一邊蔓延不過去的水面,平靜得如同鑲著白荷碧葉的稜鏡,白蟾宮很安靜,沒有絲毫被揭開陰謀的無措。
倌興哥尖聲叫起來:“就算如此,那你為何要答應和青魚精的約定?你可知道,他要我在你月圓蛻皮之時偷襲你,他根本連你也不記得了!若你蛻皮,他方可出塔,這個約定,明明就是為了保護他……”
看著近乎歇斯底里的倌興哥,白蟾宮覺得他那張扭曲的臉,難看而又可憐:“記不記得不需你操心,我答應他的約定,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他頓了頓,一瞬不瞬地看著倌興哥的眼睛,“你只能留在這裡,哪裡也不能去,這就是命。”
倌興哥呼吸一窒,渾身顫抖,就差那麼一點,他就想不管陽光衝過去將白蟾宮掐死。
他的命,都是這個人害的……都是他害的……
不讓青魚精出塔,是為了避免暴露身份,青魚精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時,若非白蟾宮說要“收服他這個為禍人間的青魚精”,大家也都不會認為這個被困在寶塔下的妖怪是青魚精。
這一切,都是白蟾宮為了保住青兆的局,而他們都是為了他犧牲的棄子。
白蟾宮撩起一抹水簾,看著水簾滑落的軌跡,伸出另一隻手握向水簾:“何必想這麼多,太聰明,有時候並不是好事。”可惜那水簾落下,只徒留滿手無色水漬。
過了許久,面色青白的倌興哥回過神來,他站起身來,輕蔑地說:“你別咒我,在世的時候,短命我認了,現下做了鬼,我不想再做短命鬼,白蟾宮,積點德吧。”
“說了這麼多,你該收口了。”白蟾宮淡淡回道。
倌興哥看了看天色,接近正午的陽光幾乎穿透頭頂的破傘,灼得他衣下的面板生痛,他輕微蹙起兩道纖長的眉,轉身對白蟾宮說:“你悠著點,我的嘴巴不嚴實,說不準哪天就不小心說漏嘴了。”語畢,離開了池邊。
白蟾宮看著倌興哥離去的剪影,眸光沉如深潭。
這不安分的豔鬼還有用處,要留他。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七回
倌興哥別了白蟾宮,撐著破雨傘往僧舍走去,路過褚寧生房間時,從門縫間瞅見褚寧生在房裡搗鼓什麼,屁股撅得老高,似是在書簍子裡翻找東西。
倌興哥收回目光,四處張望,見門邊有一顆石子,啟唇露出一笑,纖細的手指挽個圈兒對石子一帶一彈,石子頓時跟支飛箭似的,劃破長空蹦進了屋裡。
“嗷——!”褚寧生感到屁股一痛,猛然彈起身子,捂著屁股慘叫了起來。
門外的倌興哥見狀,大笑不止,前俯後仰,差點又給陽光照見,燒著衣裳。
褚寧生聽見笑聲,揉著屁股抬起頭,手裡還捏著一支毛筆,他見倌興哥在門邊樂得直不起腰,忿忿不平道:“……你……你做什麼戲弄我?”
倌興哥收起笑容,撇撇嘴,推門走進去:“來還你傘唄。”
褚寧生連忙後退幾步,雙手交叉抱住肩膀:“離我遠點了!我不想又彈飛了你!”說著,使勁捏了捏肩頭,像是想捂滅什麼。
倌興哥翻個白眼:“我知道啦,你也別瞎折騰了。”擺著手示意他消停一會兒。
書生每次見到他和蘇小慈,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就像他們要吃了他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蘇小慈對他怎麼怎麼樣了。要知道,本應該是他們怕他、躲他還來不及,哪像現在,弄得書生見到他們跟老鼠見著貓似的。
倌興哥坐到桌前,收了傘放到桌上,褚寧生見狀,連忙跑到門邊將門窗捂得嚴嚴實實,有些地方漏了陽光進來,他立刻踮起腳尖拿袖子捂住縫隙。
“傘你晚上還我吧,現下太陽正猛,別等下被照得魂飛魄散了!”褚寧生姿勢怪異,四肢扭曲地貼在門上,踮起的兩腳不停打著哆嗦。
倌興哥看了褚寧生片刻,忽而很輕地笑了一下:“我是鬼,你是人,你幹嘛這麼關心我,不怕我吸了你的元陽?”
褚寧生嚥了咽口水,清俊的臉上露出些許懼色,他小聲道:“……說實話……怕,當然怕……不過,你現在不是沒害我麼?何況我頭頂青天,又沒做過壞事,不怕你們報復我。再說,你和小慈是一路的,我相信小慈,你不會害我。”
倌興哥收起笑意,指尖捲起胸前一縷髮絲拉扯起來:“你相信小慈,幹嘛覺得我不會害你?小慈是小慈,我倌興哥是倌興哥,不怕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