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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是第一日就知道了,現在木魚才說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木魚轉頭看向闔桑,呼吸粗重地說:“主子,這個人是個禍害!他害死了太多人,這寺裡的人都是被他害死的,倌興哥,求那羅什,還有寺廟裡的和尚,全部都是被他害死的!我們會被那些冤死鬼報復,都是因為他!”
闔桑有些意外,猛地抬頭,越過木魚看向白蟾宮。
白蟾宮的表情卻很淡漠,他看著他們,很輕地微笑了一下:“你在說什麼?”他的臉上血淋淋的,還有著大大小小的水泡,沒有表情的時候已經很可怖了,此刻扯動嘴角笑起來,更顯猙獰,他淡淡地掃了一眼一旁的褚寧生和蘇小慈,見他們中間的白衣和尚,和蘇小慈懷中的嬰兒骸骨,神色淡淡的,沒有任何變化,“我怎麼就害死了這麼多人?”轉頭,又對著木魚說,“你倒是說說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九回
白蟾宮心中有事,闔桑一直知道,當初錢孝兒不肯多說關於白蟾宮的來歷,他就知道其中必有隱瞞。
木魚說白蟾宮蛇蠍心腸,他也清楚,若沒有一點手段,又怎麼能得到錢孝兒那個怪人的賞識?
更何況,白蟾宮在他眼裡,就算稍微捉摸不透了一點,但始終還是耐人尋味,非常吸引他的。
當時白蟾宮被凍在冰下的熱砂火海里時,他對自己的那一句無聲的求救,闔桑是有一瞬間的心動的。他那時容顏盡毀,闔桑明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耳邊卻好似留有一抹熱氣的餘韻。
事後回想,那時心動並非是心頭的食指,而是真心吶……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白蟾宮第三次詢問他左眼的時候,他並沒有沉默,乾脆反問白蟾宮生死線和紅傘的來歷。
只是,當白蟾宮說完這兩樣寶物如何得來之後,他竟莫名覺得心口有些沉重,悶悶的,透不過氣來。他想,他並非是心疼白蟾宮,可能就如從前那般只是有些憐惜,畢竟這人那副自己愛極的皮相雖並非天生,但他卻好像中了那皮相的毒,愛極,卻也惋惜之極。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白蟾宮看似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事,他就像是被一種東西蠱惑,竟幾乎將左眼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你別想狡辯,書生也看得清清楚楚!就算我的話不可信,難道連書生你們都不相信?更何況求那羅什就在這裡,由不得你不承認!”木魚冷笑,咄咄逼人地說。
白蟾宮卻仍含著微笑:“哦?求那羅什?是當初伽藍寺的方丈,他也在這裡?”
站在一旁的褚寧生和蘇小慈,看到這樣的白蟾宮,那笑容明明沒有任何改變,和相識以來都是淡淡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滿臉的傷和水泡,此刻卻將讓他們遍體生寒。
“啊……”白蟾宮突然一嘆,目光落到褚寧生扶住的白衣和尚身上,他緩慢站起來,將闔桑披在身上的外衣攏了攏,朝著褚寧生這邊,像是想要走過去,然而身形剛動,一旁的木魚也隨之一動,顯然在抗拒著白蟾宮走向他們任何人。
“他就是求那羅什?”白蟾宮指了指雙目緊閉的白衣和尚,笑,“是他告訴你們的?”又好似有些疑惑地輕輕蹙了蹙眉,問木魚,“這不是一個死人嗎?他如何告訴你們?”
木魚咬牙:“你別管我們怎麼知道的!反正今天你是賴不掉了!我不會讓你過來的,這塔下的妖怪作祟,不讓我們走,想害我們,你也休想輕易離開!”
白蟾宮垂首笑出聲來,他問:“那你到底是想我走,還是想我留?”
木魚警惕地看著他,戾氣猶重地呸了一聲:“你想滾哪裡去隨便你,不過在這之前必須先帶我們離開這裡!”
白蟾宮抬頭看了看四周:“這地方變成這樣又不是我弄的,你們想走,不是應該問你們身邊的和尚嗎?”他的目光掃過褚寧生,書生很明顯畏懼地閃躲了一下,目光落到白衣和尚身上,白蟾宮的眸光淡淡的,“求那羅什……”他似有所思地沉聲喃呢,那佈滿燒傷與水泡的臉,看不出表情的深淺。
“白官人,”蘇小慈突然出聲,眾人看向她,蘇小慈正目光如炬地直視著白蟾宮,她對白蟾宮說,“小慈想問你一事。”
白蟾宮看向她,似是頓了一下,輕聲道:“問吧。”
蘇小慈低頭看向懷中的嬰兒骸骨,指尖撫了撫那顆小小的頭顱,再抬起頭來,問:“這個孩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兩人目光交錯,白蟾宮淡薄的眼神,在蘇小慈水光幽幽的眼神裡,像是一顆深陷池底的石子,頑固,卻也莫名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