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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蟾宮沉默,他已經明白為何闔桑會染上‘虯’,為何想要找到拔除‘虯’的辦法,但他說不出口,因此只能選擇沉默。
他忽而想到什麼,轉頭看著闔桑說:“這麼說,你這麼風流又有些乖戾的脾性,愛做戲,百花叢中過,又片葉不沾身,都是做給他們看的?”
沒料到白蟾宮如此直接,闔桑被他噎得一時無語,他有些無奈地說:“蟾宮,你用不著全都說出來。”
白蟾宮收回目光:“我只是覺得,聊了這麼多,是時候找出路了。”
闔桑看著他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莫名覺得這樣的白蛇竟有些可愛,笑道:“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八回
“快走!”
褚寧生揹著白衣和尚,滿頭大汗地往前走:“木魚……你走慢點,我快走不動了……”
和尚像是睡著了似的,確切的說,更像是一個死人,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血池上的畫像結束之後,那些蜉蝣般的小紅點,閃閃爍爍的,全部圍繞在了白衣和尚周圍,血池很快浸入地下,不見蹤影,只剩下那枚看似生著鏽跡的銅錢。
“不能慢!主子有危險!白蟾宮那個賤人跟他在一起,肯定沒好事!”木魚掐著指尖的幽光,在那些漂浮的紅色蜉蝣的帶領下,神色緊張地不停往前走,幾乎小跑著,氣息都有些紊亂了。
蘇小慈抱著那具嬰兒的屍骸,在褚寧生的旁邊,看著書生走得那麼辛苦,偶爾舉袖替他擦了擦額上的汗,轉頭見木魚心急如焚幾乎跟著蜉蝣在跑,遲疑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說道:“小官人,神君畢竟是神君,白官人並不是喜歡節外生枝的人,寧生大病初癒,又遇到這些事,真的很辛苦,你再催他,也是急不來的。”
木魚聞言,猛地頓住腳步,他轉頭,鐵青的臉色嚇得蘇小慈瞬時噤聲,和褚寧生一塊兒停了下來:“你說什麼呢?方才那些畫面,你眼睛瞎了全都沒看見?白蟾宮是個什麼東西你還不清楚?連那隻被他趕出伽藍寺的地精都被耍得團團轉,你還好意思替他說話,你跟他是一夥兒的吧?”
蘇小慈張嘴想說什麼,木魚不依不饒繼續說:“你看這個書生有什麼用?讓他背個活死人,還沒走幾步就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喜歡他什麼,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再說,你已經死了,不是人,是個醜得嚇死人的女鬼而已!學什麼人談情說愛?!”他冷笑了幾聲,指著褚寧生又說,“當初我就該讓他病死算了,幹嘛那麼好心找主子救他,結果害主子被牽扯進這些烏七八糟的事裡,我幹嘛這麼好心?現在讓他背個人,還委屈他了?這是他欠主子的!他欠主子一條命!”
蘇小慈被說得啞口無言,木魚為人刻薄,牙尖嘴利,她早已不是第一次領教。
“木魚,你不要太過分!”誰知一向軟弱的褚寧生這回突然強硬了起來,他走到木魚跟前,面對面大聲道,“你不要以為只有恩公一個人的性命是寶貴的,這世上沒有誰比誰更重要,恩公於你是最重要的,但是小慈於我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你的喜怒哀樂為難自己,輕賤自己。”
木魚臉色難看,有那麼一瞬間愣了一下,他反應過來書生是在說教自己,便一副吃了大便的模樣,咬牙切齒地說:“長本事了,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褚寧生卻並沒有說完,平復了一下略有些激動的心情,繼續道:“我也很擔心恩公,也怕白兄做出什麼事來,但是,請你尊重一下我們。”
木魚緩慢地冷笑著,揪住褚寧生的領子,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我一手捏死你,反正只要有你在,我們就沒遇到過好事。”
褚寧生咬緊牙關,不肯鬆口。
蘇小慈見兩人火藥味濃重,忙上前按住褚寧生,對木魚道:“你們別這樣,先找到神君和白官人再說。”
木魚看了她一眼,其實也就嚇嚇書生,畢竟這個書生弱不禁風,平時畏畏縮縮,呆頭呆腦的,難得說這麼有骨氣的話,木魚雖被頂撞得不舒坦,心底一股火氣,但也覺得有些新鮮,何況眼下揍褚寧生並非正事,蘇小慈給了臺階,他也懶得真的揍到書生滿地找牙。
“我不會再說第二次,走!”放開褚寧生,木魚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繼續跟著紅色蜉蝣往黑暗的深處走去。
鬆了一口氣,褚寧生往上提了提背後的和尚,背結實了之後,轉頭看向蘇小慈:“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