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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的聲音變得真實而具有質感,雖好像隔著什麼,聽起來很微弱,他想起方才那似夢非夢的場景裡,他抓住了那人的飛綾,不由收緊了手,轉頭卻發現,隔著冰層,原來抓住的,是男人在最後一刻緊緊握住他的手。
冰層下面是熊熊烈焰,他早已被燒得面目全非,他以為男人在那一刻已經放開了他,卻沒想到,當他被六道逆相魘住,元神動盪的時候,是這個人的聲音穿破夢魘,試圖喚醒他,也是這個人親手將他拉了回來。
黑帝五子……
心底像是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流淌而過,白蟾宮無視置身冰下火海的痛苦,他動了動身,將另一隻手貼在冰層上,直直看著冰層那邊的男人,張嘴無聲地對他說:“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六回
錢孝兒捏著玉牌,摩挲著玉面上鏤空的“雅”字,執著細長的煙桿,輕輕吐出幾縷青煙,煙霧朦朧中,安靜的目光落在玉牌上,久久不曾移開。
阿大招呼好一位打算落腳的客人,下樓見自家老闆盯著手中的玉牌魂不守舍,甩開白布搭在肩上,走到櫃檯前伸頭瞅了玉牌幾眼。
“老闆,這塊玉牌都快被你摸出油來了,再看也看不出金子,你到底看啥看得這麼起勁兒?”阿大百思不解地問,這塊玉牌自自家老闆打黑帝五子手上得來之後,就一直被他捏在手裡,看了好久也不見他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見錢孝兒沒吭聲,阿大心底咯噔一下,眼神略帶驚悚地怯怯打量著錢孝兒:“老闆,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黑帝五子了吧?”不然老揪著人家的玉牌看幹啥,實在太詭異了!
“哎喲——!”話音未落多久,阿大的腦袋就被細長的煙桿敲了一記。
“舌頭癢了,要不我給你燙燙?”平平淡淡地說,錢孝兒頭也不抬地揚了揚手中的煙桿。
阿大連忙噤聲,過了片刻,才又湊上去問:“老闆,既然你不是看上那位神君,幹嘛老拿著他的玉牌看啊?”
錢孝兒終於抬起頭來,緩慢地看了阿大一眼,吸了一口煙,忽而問道:“元剎還在外面?”
他所說的元剎,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告訴闔桑白蟾宮身居“蘭水榭”,被阿大扔出去的紫衫人。
阿大不明白怎麼提起了這個人,有些奇怪,卻還是點頭回道:“在外面呢!他不是想問老闆買一副棺材麼?纏了這麼久,臉皮這麼厚,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錢孝兒默了一下,目光又落到玉牌上,對著菸嘴深深一吸。
阿大見他這副模樣,不知怎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跟著錢孝兒這麼久,很難看到錢孝兒露出這種深沉嚴肅的表情。
錢孝兒忽而將玉牌拋向他:“把這個給元剎,叫他交給蜀山天穸玄宗的掌門人長生真人,若他回得來,我就賣他一副棺材。”
阿大穩穩接住玉牌,聽到錢孝兒的話,不禁打了一個冷戰:“……老闆,你……”
“少說話,多做事。”錢孝兒淡淡打斷他,慵懶地直起頎長的身子,一頭未綰的烏黑青絲落了幾縷垂在袒露的寬厚胸膛前,他捏著煙桿輕輕磕了磕,將燃盡的菸灰磕出。
阿大連忙閉嘴,不再多問,五指合攏握緊玉牌:“我知道了。”答了一聲,便朝屋外走去。
看來,元剎又要倒大黴了,長生真人對除凡人之外的人厭惡之深,他即使未出過“義莊”,也經常聽到入住的非人們談論起這個人。
畢竟好幾次渡劫強留人間,不肯成仙神,也不肯墮落為妖魔,幾乎守著蜀山好幾千年,不論從哪一方面看,這個人都實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元剎是一隻不折不扣的九命貓妖,讓他去接觸這個可怕得神界都有所忌憚的半神之人,真不知道錢孝兒是存心讓他找死還是怎麼著。
唉,只希望他這隻九命貓妖有這麼多條命,至少能留一條回來吧。
另一邊,褚寧生三人被一股怪力扯下無底深淵,落到實處時,差點沒摔得粉身碎骨。說來也是奇怪,地面並不堅硬,摸起來像是一團軟肉,上下細微地起伏著,好似巨物跳動的心臟。
“這是什麼地方?”褚寧生摸黑緩緩站起來,他一直沒有鬆開蘇小慈的手,此刻,黑暗裡,兩人依舊緊緊依偎在一起。
“寧生,你還好嗎?”
蘇小慈詢問褚寧生有無大礙,不遠處傳來木魚的抱怨聲:“摔死我了,媽的,早知道就鬆手了!”
“木魚!你在哪裡?”褚寧生十分害怕,他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