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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就是羽翼處都不知用了多少種顏色的繡線。兩隻普通的呆鳥浮在水上,一派的悠然自得。
“我修行九千年,為的不過是凡人一句百年好合,竟都這樣難。”
“原來世事說不準的,都叫天意。”
紅裳念念叨叨的靠在枕頭上,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敖錦望著她眼角的淚痕,幾乎想不出當年她跟在自己後面,歡天喜地又蹦又跳的樣子。他捧在手裡的妹妹,一眨眼就從梳著辮子的小姑娘出落成一個燦若晚霞的新嫁娘,看著她跟自己堵著氣成親,又一路跌跌撞撞的要把輪迴裡的人找回來。她是真的,越來越讓他刮目相看。不曾有遲疑,不曾有氣餒,真的是拿命來成全了自己心裡一段執念。
他不禁都有些欽佩她。
輕輕拿錦帕拭去她額頭的冷汗,敖錦站起身來,臨行時回看了一眼紅裳,頃刻便猶如青煙散去。
這一覺,紅裳一直沒睡踏實,彷彿孤身走在天寒地凍的荒原上,眼前只有滿天的風雪。她緊抱著雙臂,低著頭艱難的前行,可是從清晨到夜幕,走了一天又一天,始終望不見盡頭。她終於停下了腳步,任著眉上染上霜雪,等待無際黑暗將她吞噬。
就在這時,她睜開了雙眼。
首先入眼的還是輕紗紅帳,隔著紅帳能望見昏黃的燭光,一閃一閃的火光晃在眼裡,單是這暖意就讓她心安。
“醒了?”
她緩緩抬起頭來,入眼的那個人正撩起她汗溼的額髮,用輕柔靜謐的眼神看著她,一襲黑色長袍隱在燭光的陰影裡。
“聞傾。”她笑笑,掙扎著要坐起來,“你怎麼來了?”
聞傾不甘心這樣快就被紅裳認出,還裝著腔繼續說,“我是淵塵。”
“噗……”紅裳倚在床上打量他,笑著問,“你哪一點像淵塵了?”
聞傾抓了抓頭,小聲說道,“是大太子說的。說我五官依稀還是和淵塵一樣的,就是一副苦瓜臉,又穿的寒酸,讓我換了衣服,還要把頭髮散下來。等你醒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挺直著腰板走路,眼裡要有威嚴,不論你如何懷疑我,都要淡然處之的說一句,我就是淵塵。”
紅裳都能想見敖錦如何去敲聞傾的門,如何的帶著自傲請他過來,又如何數落著他學不像淵塵的模樣。
“可是……”聞傾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惋惜的嘆氣,“我還沒說什麼,你怎麼就認出來了,虧我還覺得自己扮得似模似樣呢。”
紅裳搖著頭,還是笑,“因為這世上沒有淵塵,只有聞傾。天上沒有,人間沒有,陰曹地府裡也沒有。”
聞傾聽了,心裡總不是滋味,沉默了片刻才問,“你真的……就要死了嗎?”
心裡其實有答案的。大太子來請他照顧一會紅裳時,就將話說的清清楚楚。她是一個人在人間歷經百年尋找著,如何以九千年修為換來窺天鏡尋他一眼,如何拿元神化為龍息擋下他今後可能的災禍,但凡能交付給他的,她什麼都沒有留下。
原本連心智都沒有的一條游魚稀裡糊塗的成了妖,剛邁著雙腿走上岸就讓兩個小妖精糾纏上了,任著他們拳打腳踢也不懂還手,虧得是阿離出手救了他。自他有心智起,眼裡心裡都只有阿離一個人。阿離守了他幾十年,夫妻恩愛,簡簡單單。他當真是覺得,這一生對他最好的,除了阿離再沒有第二個人。
可是怎麼想得到,堂堂一個東海龍宮的紅裳公主,為他連命都豁出去了。
“大太子說,你恐怕熬不過許久了。”聞傾啞著聲音,滿心都是欠愧,“真的……一點都不值得。”
紅裳知他在想什麼,歪著頭說,“我餓了。”
聞傾怔了好一會,好似是懷疑自己聽錯了,輕聲著問,“什麼?”
紅裳重複著說,“我餓了。”
聞傾忙站起來應說,“那你等著,我去給你煮粥。”
“煮什麼粥?我才不吃粥。”紅裳抱膝在胸前,掰著指頭說,“來一碟紅燒肉,要肥瘦相間的那種,多放些糖,末了撒些蔥花。再要一碗肉末蒸蛋,肉末要碎些,蛋要打的細膩,蒸出來才會滑順。煮米飯時少放些水,要煮出那種晶瑩的一粒粒的飯來。對了,再燒一鍋青菜蛋花湯,清清淡淡的就好。”
聞傾仔仔細細的聽著,一條一條記下來,臨出門前還問了一句,“就這些?還要其他的不要?”
紅裳打發著快點走,“先就這些了,我可餓著在,你趕緊的。”
聞傾趕忙慌里慌張的就去準備了。
“真是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