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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墓碑上呱呱地叫,楊文博忽然就有些蒼涼,彷佛悟透了生死一般。
外公一輩子都在這片土地上勞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有去過比鎮上更遠的地方,死了以後,還是埋到了這塊土地上。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大舅和二舅都蓋了磚瓦房,外公的土坯房孤零零地豎在一個小土坡上,唯一的電器就是一個15W的白熾燈,光線很暗,但就是這樣,外公也很少開它,怕費電。
小小的土坯房分成了裡外兩間,外間的牆壁上貼滿了獎狀,如果他沒有頻繁跳級,獎狀會更多。
楊文博開啟老舊木櫃子,裡面有一本楊氏族譜,按照族譜來排的話,他就是文字輩,當然,已經沒人會在意這些東西了,從上兩輩開始取名就與族譜無關了,外公一個字都不認識,又怎麼會按族譜取名呢?
“你們家居然還有族譜?”東皇澤有些小震驚了,那這小子也不算賤民了?
雖然兩個世界人文風俗相差甚大,東皇澤還是不自覺地套上了東皇國的框架。
“你能不和我說話嗎?”楊文博頭疼地敲了敲腦袋,平時他打擾自己看書聽課寫作業,自己都可以忍讓,可是現在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如果東皇澤還是東皇國的小王爺,他會毫不猶豫地下令砍下楊文博的腦袋,可惜他現在不是,所以他只能憤憤把自己揉成一個光團,強迫自己休眠。
誰讓他現在不是尊貴的驕傲的小王爺,只是一個賤民腦海中的一縷幽魂。
楊文博沒心思理會尊貴的驕傲的小王爺敏感又脆弱的內心,他摩挲著族譜上那個繁體的“文”字,猜想著母親是在怎樣境況下為他取了這麼一個與濤河洋海浩磊東鵬無關的名字。
對於母親楊慧,他沒有任何的印象,說不上恨,也談不上愛,他剛出生的時候,就被丟到了外公身邊。
對於母親的印象止於村裡人的閒言碎語,知道母親小時候成績很好,外公為了給兩個舅舅娶媳婦,無論如何不肯供母親到鎮上念中學,母親一氣之下去了外地打工,再回來的時候抱回了自己,留了一筆錢,然後又離開了。
沒多久村裡來了一輛警車,說母親殺人未遂,要坐幾十年的牢。
櫃子的角落是一個軍綠色的布包,打了許多補丁,因為洗了太多次,顏色深一塊淺一塊,是外公用自己的舊衣服改的,上高中前,他一直用著這個書包。
書包裡有一個小布袋,是爺爺放錢的地方,楊文博掏出了布袋,果然,一分錢也沒有了。
外公剛剛去世,兩個舅舅就分配好了財產,三畝二分的地,二十幾只雞鴨,菜園裡的菜,廚房裡的紅薯黃豆,犄角旮旯藏起來的硬幣。
楊文博坐在門檻上,倚著門框,看天上的星星,看得眼花繚亂,看得淚流滿面,然後抱著膝蓋低聲嗚咽起來。
坡下鄰居家的土狗突然汪汪叫個不停,沒過多久,前村後寨的土狗此起彼伏地吠了起來。
初春的風很涼,楊文博環住了自己的肩膀,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他身上的錢只夠唸完這個學期了,等自己唸完高二,就沒有錢上學了吧。
不上學,他能做什麼呢?
外公一直想讓自己上大學,做大官,救母親出來。外公說,母親唯一的願望就是讓自己唸完大學。可他現在知道,就是上了大學也不一定能做大官。但是不上大學,一定不能做大官吧。
或許他可以像愣子哥那樣去大城市打工,賺了錢去Q市看母親,那然後呢?
楊文博看著村裡漆黑的夜色,更緊地環抱住自己,他的未來就如這夜色一般黑暗,沒有一絲光明。
作者有話要說: 口號:我們的目標是——作收百萬
☆、提前高考
“咕咕咕——”
公雞清亮的叫聲開啟了楊家村新的一天。
楊文博揉了揉眼睛,他在門檻上思考了一夜,終於下了一個決定,他要提前高考。把錄取通知書燒給外公,說不定就能騙外公自己上了大學。
廉價的帆布書包裡的東西自回來就沒有動過,並不需要收拾。
楊文博鄭重地鎖好兩扇木門,理了理自己的凌亂的衣服,在黑暗的黎明中踏上了回校的道路。
前兩天下過一場雨,村裡的土路到現在還是泥濘不堪,楊文博的布鞋已經被泥水浸溼了,肚子餓的咕嚕嚕叫,迄今為止,他已經缺了三頓飯。
“肚子餓是不是很難受?”一個聲音突兀地響在楊文博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