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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口作為訣別吧。
☆、長訣
竹軒的冊封大典在一個月後如期舉行。王子群臣齊聲道賀。竹軒與冷焰同席而坐,冷焰的眼中透著得意,竹軒則是一片漠然。
清玉的席上只有他一個人,說不出的寂寥,說不出的落寞。冷焰順著竹軒的目光落在清玉身上,伸手將竹軒攬進懷裡,手狠狠捏著竹軒的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懷陽,我記得請柬上是邀你全家一道來的,你的妻子呢?”
冷焰將那“妻子”二字咬得異常清晰,他甚至能感到竹軒在他懷中輕顫。清玉緊張的看著竹軒。竹軒低垂著頭,睫毛覆蓋了眼眸,即便是冷焰都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冷焰見懷陽不語,迫道:“懷陽?”
“妾身出門前身子不適,懷陽要我在家休息,可一想著是王的封后大殿,不來實在不該,還請王恕妾身遲來之罪。”綠瑤一身翠綠衣衫站在大殿外,聲音隨著她的靠近漸漸清晰,待走到階前,綠瑤盈盈拜下,算是請罪。
“那現在身子可好了?”冷焰瞟過清玉,眸中得意之色大盛。綠瑤臉色微微泛紅,“不是什麼大事,有勞王掛心了。”
“即便是小病也不可輕視,還是請大夫看一下吧。”冷焰說罷不由分說便傳了巫醫。
清玉的席上,綠瑤與他相依而坐,看他的眼中柔光閃閃。巫醫為她搭著脈,沉吟半晌,面上喜色濃厚,忙不迭的朝清玉報喜,“恭喜三殿下,王妃有喜了。”
清玉緊攥的拳頭緩緩放開,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竹軒,可冷焰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他把目光轉向竹軒,語氣雖是詢問,可手上的力道卻告訴竹軒不許拒絕,“竹軒,綠瑤有喜,你難道不去祝福一下嗎?”
竹軒輕點了下頭,執起酒杯,一步步走下高座,停在了清玉的席前,“今日雙喜臨門,同喜同賀,王妃有了身孕不便飲酒,還請殿下代勞,勿要拂了我與王的一片心意。”
竹軒的眸子淡然,青衣如水,華燈下有種透明搖擺的錯覺。清玉僵硬的伸出手,觸到杯子的剎那,只覺指尖一滑,杯子立刻向下落去。竹軒微一屈膝,杯子穩穩落在手心,他拉過清玉的手,指尖碰到清玉手腕的剎那,他的心意已經傳達,“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嗎?清玉緊緊盯著竹軒,眸中升起水霧。我以為你是懂我的。
竹軒微揚著嘴角,異常的好看,異常的遙遠。清玉看不清他,只是恍惚間覺得竹軒推回了自己的手,將杯盞推到了自己面前。他垂下頭,盯著手中那杯酒,仰頭伴著淚水一飲而盡,聲音高揚,“臣,多謝王與王后美意
。”
那場宴席直到深夜才結束。席間清玉再不發一言,只是不停的灌酒。綠瑤在一旁相勸,得到的是比以往更加冰冷的沉默。
“失去了他,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啊。”綠瑤微笑的看著清玉,手輕輕挽著清玉的手。
清玉將手粗魯的抽出,“你?孩子?你們怎麼能和他比?”清玉苦笑著看著綠瑤,眼中幾分悲憫,幾分滄桑,“綠瑤,從何時起你竟變得如此卑劣?”
“懷陽?”綠瑤的手依舊做著挽著清玉的姿勢,只是空空的手心,被風灌過,異常冰冷。
竹軒坐在高座上,靜默的靠在冷焰胸口,他能聽到冷焰的心跳,亦能感到冰冷的呼吸。他微微合起眼睛,苦意蔓延,原本以為冷焰未曾知曉,卻不知自己和清玉的把戲早已被他看穿,而劇本也早已被他篡改。
“你剛剛對他說了什麼?”冷焰眯眼看著臺下的表演,聲音沉沉傳來。竹軒輕笑,“是你讓我去送上祝福,除了祝福我還能說什麼?”
“別和我裝傻。”冷焰放下酒杯,垂首看著竹軒,手指掐著竹軒兩腮,只把竹軒的臉掐的一片青白,“我再問你一次,和他說了什麼?”
“長訣。”竹軒憋著氣,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冷焰滿意一笑,將手鬆開,杯中的酒也一飲而盡。他笑看歌舞昇平,清玉自斟自酌,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竹軒的頭髮,“以後你若再有異心,我會讓你親手將他了結,而非你一句長訣便就此作罷!”
“我怎會還有異心?”竹軒挑眉看著冷焰,“我會一心一意的想著該如何才能把你殺掉!”
冷焰撫著竹軒的手略微一僵,面上的笑意也變得僵硬起來,竹軒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在冷焰的眼中看到幾分悲傷。冷焰緊緊捏著酒杯,玉杯在他手中變得粉碎,他的手裂開數條口子,卻沒有一滴血滲出,他低頭看著竹軒,一字字道:“那好,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