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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赤眸宛若燃燒著的火焰,為他添上了幾分妖異而跋扈的氣勢。“我不會傻到去找一個篡逆者,一個背叛的小人,尤其他早已死去了千年。”
“言下之意,好像你真的無情,毫不在意他,堅信不疑他早已死去的事實。”男人笑了,把玩著手裡的酒盞,眼中露出一絲光芒。“可你一提他的名字就如此失控,想必心裡一直沒有忘懷他。在意他在意得不得了,怎麼卻又在此硬充什麼不屑一顧的態度?哦,我忘了,你當然把他拋到了腦後,因為你身邊那個凡人幾乎讓你忘了所有的惱怒和恨意……”
秦烈的眸子微微一凝,身側的手指不易察覺的攥緊,視線盯向那個男人,眼神中本能般的帶上了一抹鮮明的警惕。
“用不著這麼緊張,我只是恰巧見過那小子一面。”男人的笑意更濃,愉悅的打量著面前人緊繃的表情。“看樣子,你倒是挺寵著他的。我本覺得他有趣,想和他玩玩,可卻意外的發現他身上竟然帶著那枚青鸞墜……你把這世間至寶贈給一個人類,想必你對他的感情不簡單,嗯?”
秦烈的眉頭越擰越緊,審慎而森冷的盯著那個朝自己微笑的男人。他意識到鍾凜見過這個人,在某個他不知道的地方。設想到對方可能在之前遭遇過什麼對待,他的心頭一陣古怪的翻騰悸動。他想起自己當時問鍾凜是否找到那個叫梁徵的人時,對方左右遊移的眼神,彷彿在刻意避開話題時那副顯得難堪而不自然的表情。他那時就覺得對方有什麼在瞞著自己……
“……你對他究竟幹了什麼?”他難以控制自己即將暴怒的情緒,眉頭緊蹙,壓迫的緩緩沉聲問道。
“你放心,什麼都沒幹。或者說,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幹。”男人閒適的往榻邊倚了倚,饒有興味的撫著酒盞。“我只是覺得奇怪,他一介凡人,我卻在他身上感覺到了盤桓周身的瘴氣,恐怕在體內積結已久。可他,不僅沒有衰弱,還看上去沒有一點異狀……我倒是好奇,你究竟在他身上使了什麼法子?”
聽到這話,饒是秦烈還未從那股躁動不安的情緒間自拔,也不禁一愣。他並不擅長醫理療愈,雖是對鍾凜的身體擔憂,但他能做的也不過是給他服下幾枚清心驅瘴的丹丸,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他本來寄望於那白鳳凰向他們舉薦的那個叫梁徵的人可以幫上忙,但卻發現梁徵這個名字,甚至那個人的存在,只是面前的神祗為了在凡世隱匿而披上的虛假外皮罷了。
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不想求助於面前的人,但他別無選擇。若是別的猛毒,白嘯那還可能會備有解藥,可唯獨這釀在妖酒中的瘴氣,本就不算是毒,卻極易侵蝕凡人心骨,縹緲無常,根本不像其他的毒天生有相剋之物可解。雖是鍾凜目前還沒有什麼異狀,但瘴氣入骨緩慢,那些常入深山採藥的人一旦不慎吸入沉積山中的毒瘴,輕則腐蝕心骨,重則殃及生命,這並不是可以輕忽的事。
“……我什麼也沒做。醫理之事,我並不擅長。”沉默了半晌,秦烈望向那個男人,緩緩低聲道。“如果你能幫忙驅去他體內的瘴氣,我必定感激不盡。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他咬了咬牙。“如果你願出手幫忙,我們可以稍後再議。”
“有趣,對地位和榮耀一點都不感興趣,為了這區區凡人,你反倒對幫忙的事鬆了口。”男人的眼睛眯了眯,眼神像是瞬間洞悉了什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那小子體內的瘴氣用不著驅除,因為那些瘴氣根本對他的心脈沒有造成一絲影響。既然你對他的身體狀況未加干涉,他一介凡人,為何能適應體內盤踞的毒瘴,我只能說,或許他只是和平常的凡人多少有些區別。”
他的視線投向在角落裡神色緊張的玄服琴師,隻眼神一掃,那個琴師早已心領神會,小心翼翼的和周圍的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片刻,如流水般動人的琴音再度在房內響徹開來。
“……不必再擔憂那個小子的身體,你走吧,赤龍。好好考慮我說的話,如果你能幫我找到我想找的人,我可以給你世間任何東西。”
男人的話語緩緩在室內落下尾音,秦烈盯了對方半刻,沉吟許久,不由得陷入了深思之中。他曾設想過要驅除入骨的瘴氣會有多困難,但他卻從未想過這種可能。那個一直呆在他身邊的人和平常的凡人有些不一樣?暗暗皺了皺眉,他知道雖然這事古怪,但目前還不是思慮的時候,面前的神祗既然已經如此下了結論,至少是可以暫且放下心了。
“感激不盡。”思索到此,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強按下滿心的疑慮,站起身來,欠身從容一禮。“尋人的事,我會斟酌。那麼,恕我暫且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