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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逼迫得他幾乎再沒退路。
「你這小子不走運,若是你從沒進過那院子,你想走也就讓你走了便罷。可是那院子的物事,絕不該你看的,你偏要去看,這就不能平白讓你脫身了。」那主事如此對他說道,被燭火一映,那張刻薄的臉分外猙獰。
這管事的人指的不該讓自己見到的物事,無外乎指的就是那人。他蹙緊眉,記起自己進那人院裡時正是夜盛繁華之時,若是平常男倌,早該去燈火通明的樓閣裡陪客了,只有那人獨自被鐵鏈鎖在清冷的別院,別的不說,這身份該是與一般男倌殊異的。
之前聽那孩子說過,這華麟閣是有些不能隨便為外人所見的東西,如果自己貿然大大方方以客人的身份而來,說不定還根本見不到那人;倒是自己誤打誤撞,機緣巧合之下躲進那偏院,這才得已與那人相見,卻怕是不知不覺越了這華麟閣裡那些不能為人所知的雷池。
這才被強留了下來,本想多少央求那主事讓自己回去自自在在喂喂馬,但那主事早就在男倌的名冊上大筆一揮加了一號人,說是東邊閣子裡的空缺必須要人來補,他強詞申辯,那主事只冷笑。
「小子,想得倒便宜,你要知道,餵馬的活隨便在街市上拽個人來都能做,可這華麟閣的倌兒,可不是任誰都夠格能當的。」
所以自己的歸宿就這麼被一錘子敲定了。究竟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倒黴?如此倒黴?鍾凜撐著下頜憂鬱的想。他遙想起自己小時候曾經做了個彈弓,到處去玩,有一次連自家祠堂裡的祖宗牌位都打翻了一片,怕會挨自己爹打,趕緊連夜偷偷起床迅速擺好了,但後來還是被打了。究其原因,是因為他把所有牌位的位置都放錯了。
可能是家裡祖宗一直暗暗記著這筆賬,現在終於報應到自己頭上了。他握著酒盞給自己斟了杯酒,慢慢喝了半口。身後幾個男倌談笑著走過昏暗的樓閣行廊,一股沉香氣息從他們的衣襟上傳來,他不禁抽了抽鼻子,就是受不了這個味道。
他之前把男倌的工作想得太過殘酷複雜,到頭來自己試了試,反而覺得好像沒那麼麻煩。他反正和閣子裡那些被買斷了身子的倌兒不同,他們之中除非是實在有名氣有架子的,才能有權力挑挑自己的客人,其他人,哪怕客人長得再猥瑣再讓人反胃,到頭來似乎也是沒有任何拒絕權力的。這麼一想,也是挺辛苦的。
他介於這兩種之間,說白了就是被臨時逮過來湊個數的,撐個場面,沒有熟客,也沒被人點過牌子,自然暫時用不著接什麼客。過了一晚,他唯一的工作就是閒坐在樓閣的雕欄邊喝酒,晃著腿看樓下萬千燈火,不時有喝得爛醉如泥的酒客摟著舞姬從他身後走過,他呆在陰影裡懶得搭理人,人家也注意不到他。
這樣看來,還是很安全的。他又喝了口酒,暗自想道。秦烈明天就會和關翎一起來,到頭來怎麼也會救自己脫身,今晚也就這麼有驚無險的悠閒過了,果然自己是吉人天相。
這樣想著,那雙深藍色如同大海的眸子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他怎麼都想再見那人一面,但卻隨他向其他男倌或歌女如何打聽,他們要不然是茫然搖頭,要不然是忌諱不談,根本沒有聽到有關那人的一點重要的訊息。他只知道那人身價萬千,是華麟閣身家最高的頭牌之一,連平常的熟客都不一定能見到面,那人的一切都籠罩在神秘之中,出身何處,家鄉何處,更是從來沒人知道。
不過透過和其他人的交談,他倒是多少更瞭解了些自己所在的華麟閣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閣中網羅來自各地的佳麗美人,只要是相貌秀美端麗的,不分男女皆收入閣中,以便客人挑選。現在閣裡的頭牌花魁是女子,色藝雙絕,嬌媚豔麗如同牡丹,名為玉綃,傳說傾國傾城,就連花銷千貫金銖也不一定能夠得見芳顏。在那花魁之下是兩名身家比頭牌只遜色幾分的少年,姿容俊美,琴藝高超,擅作曲弄詞,兩人都是清倌,賣藝卻絕不侍夜。再往下還有不少聞名的男倌和舞姬,想必要在這浮華奢侈卻深如大海的華麟閣出頭,也都必定是真有姿顏本事的。
他沒弄清楚自己在這閣內算是個什麼等級的,也就是個普通的跑堂倒酒的罷。想到這,他的好勝心有點隱隱作祟,但是總覺著把成為華麟閣頭牌當做人生目標也太過荒謬了,因此迅速打消了念頭。
“小凜啊,幫我過來搬搬東西好不好?”
突然有人在身後叫他,鍾凜抬起頭,一個穿著綵緞羅裙的女子對他溫柔笑了笑。她叫紅霜,比他大了幾歲,嗓音圓潤甜美,也算是閣子裡排得上號的歌女。那主事安排她教他點閣子裡的規矩,因此這是他在閣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