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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面之中的少年被夾在血淋淋的父母中間,雙眼空洞無神,佈滿了絕望。
——原來,那就是曾經的我嗎?
——可是,這不是此刻的我的投影嗎?
——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呢?
視線移到了媽媽的臉上,那雙與穆夏如出一轍的眼睛裡,流下了兩行血淚,蒼白的臉上露出的是一個詭譎不明的微笑。
不對!
這不是媽媽!
穆夏陡然驚醒,他的媽媽,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是最偉大的母親!
他想起來了,即便是在事故的最後,生命的盡頭,她也是緊緊地護著懷裡的兒子,斷續的氣音告訴他,要堅強……嘴角的那抹微笑,慈愛卻充滿遺憾。
她愛穆夏,所以保護他。
她愛穆夏,所以教導他。
她愛穆夏,所以擔憂他。
不能再看到兒子的成長,不能再陪伴在兒子身邊,但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他們都希望穆夏能夠過得幸福。
所以,那絕對,不是父母!
突然,身體重獲自由,穆夏急迫地往後一退,立刻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耳邊傳來巽沉穩卻隱含怒氣的聲音。
「這筆賬我記下了。」
而後,一聲詭異陰柔的笑聲響起,又消散於空中。
穆夏呆呆地看著半空中一隻不斷吱吱叫著掙扎的白色小妖怪發愣,半晌,才問道:「剛才,就是它?」
「不是,」環在腰上的手陡然收緊,巽的聲音裡似乎含著一絲咬牙切齒?「是蟠螭。」
蟠螭?敖尨?
穆夏不解地望著巽,直到巽回答:「這只是鏡妖,很普通的小妖,善於製造幻象,樂衷驚嚇和捉弄人類,但沒什麼實質傷害。若不是敖尨……」
巽突然收住了話頭,面色閃過一絲不豫,繼而淡淡道:「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雖然巽沒說,但穆夏還是明白了,大概就是巽本來想直接把鏡妖找出來搞定就好了,結果一時不防被敖尨鑽了空子,導致他剛才一個人身陷困境。不過,巽也說了,沒什麼實質傷害,這倒是真的。
「鏡妖能體察人心,會製造出人心中最恐懼的事物為幻象。你方才,看到了什麼?」
一陣沉默,巽垂目,收緊了懷抱。因為,懷裡這個人,在顫抖。
溼潤的液體打溼了領口,一滴、兩滴……無聲地訴說著傷痛。
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巽輕輕地拍著穆夏纖瘦的背,寬大的衣袖把整個人都緊緊攏在了懷裡。
溫柔而安定的聲音引起了周圍空氣的振動,一點一點蠶食著少年悲傷的心。
「沒事了,不哭。」
可是懷裡的人卻像被這樣的語氣開啟了閥門一般,壓抑的抽泣聲埋在衣袍裡悶悶地響起,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巽無奈地只好把人抱得再緊些,然後迫使穆夏抬起頭看著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滿是悲傷,被水洗過之後澄澈得令人心驚。
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在額頭,然後慢慢地舔去了鹹溼的淚水,直到落在唇上,沒有唇舌之間的交流,但卻沒有絲毫阻礙地傳遞了溫柔的關懷。
一貫冷漠的大妖怪的眼底,春水瀅瀅,沉穩寧靜,柔和得不可思議。
放開穆夏,巽露出了微笑,「沒事了。」
被巽難得的笑靨驚到,穆夏早就被巽的舉動弄得忘記了哭泣,此刻才後知後覺地臉紅,口齒不清地說:「哦…哦,沒、沒事……嗯……」
巽輕笑一聲,抱著穆夏原路返回。地裡的事情,就明天再說好了。
只有被定在半空中的小鏡妖痛苦地哼哼,乃們別忘了我啊!!!
回到寢室躺倒在床上的穆夏抱住已經幻化為熊貓的巽,想到了什麼似的,疑惑地問道:「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巽淡淡道:「沒有,快睡吧。」
「哦……」
應了一聲,穆夏閉上眼,一天的疲倦很快就湧上心頭,他在迷迷糊糊間,最後還是說了出口:「阿巽,我看到爸爸媽媽了……」
說完,他就陷入了沉睡,所以,也沒有發現,聽到這句話後的巽的身體陡然一僵。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發現這兩章都沒有題記?其實每次的題記都是篇章的卷首語,我是有點把它定製成書的啦哈哈~
☆、遇見之物 秋之盛宴·叄
只要心臟仍在跳動,那一切都還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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