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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對面的年輕人輕笑起來,嗓音清雅溫潤:“師父,您這盹兒打了一個晝夜,我就乾坐著等了您一個晝夜,它這是在替我鳴屈呢。”說著便朝樹上招了招手。
狐狸衝老頭子齜牙咧嘴,眼睛卻瞄著主人,見他招手連忙將尾巴一鬆,從樹上躍下,準確無誤地落入主人的懷中,無比享受地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幾根尾巴圈起將自己團團圍住,剩下幾根擺來擺去地搭在主人的腿上。
空華老君哼了一聲,撿起掉落的棋子,檢查了一番棋盤,見並未被自己打亂,又接著下了一步,下完後朝狐狸看了一眼,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玄青,聽為師一句話,將這狐狸丟下界去,萬一讓天庭知曉可不是鬧著玩的。”
同樣的話,他不知說了多少遍,只是他向來袒護疼惜這個徒弟,平時都叫他青兒,此次忽然叫他玄青,態度可見一般。
玄青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撿起罐中一枚白子,執袖探身緊跟一步,將手收回來搭在狐狸的腦袋上,替他順了順毛,又捏捏它的耳朵,見它一臉享受的模樣,忍不住又笑起來:“既然選擇做個散仙,圖的便是無拘無束,又何必管那麼多天戒天條?如陸壓道君那般逍遙自在多好?”
空華老君氣得衝他吹鬍子瞪眼:“陸壓道君飛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上不朝火雲三聖皇,中不理瑤池與天帝。你才區區一個上仙,怎能拿自己與道君相比?簡直胡鬧!”
“弟子只是打個比方罷了。”玄青衝他安撫地笑了笑,“這小狐狸我都養了千年了,哪能說丟便丟?小東西聰明得很,才一千年便修煉成九尾靈狐,再過些時日,可就要幻化成人形了,到時又多了一個人陪著您玩,豈不更好?”
“你還真當它聰明瞭?若不是吸收了這裡的天地之氣、日月精華,怕是再過五千年也僅是一隻普通的小狐妖!”空華老君氣哼哼地落下一子,想責備他又於心不忍,只好喝了一口酒緩緩神,嘆道,“還不是為你好。”
“弟子明白師父的苦心,只是……”玄青抿抿唇,將後面的話收住。
“哼!都怪為師平時管教得太鬆!”
“是弟子不聽勸。”玄青朝狐狸看了一眼,想起每夜在它入睡後見到的即將化成實體的人影,心中嘆息。
只是……如今再讓我丟下他,遲了……
天界四處雲霧蒸騰,放眼望去俱是白茫茫的光景,只有天庭這大殿是一片耀目的金色,大殿四周矗立著上百根祥雲玉柱,兩排列著各路神仙,俱是天帝的臣子,大殿中央空空蕩蕩,唯有玄青一人跪在光可鑑人的金磚上,腰背挺直。
天帝端坐於玉階高處,冕旒在額前輕晃,聲如洪鐘,四壁迴音不斷:“玄青,你可知罪?”
玄青想起狐狸身上、腿上、甚至頭上的各種傷口,心中鈍痛,師父的教誨瞬間拋諸腦後,咬牙道:“不知。”
“混賬!”天帝拍案怒斥,“你私自將凡間的小妖帶上天界,早已觸犯天條,看在空華老君的面子上,天庭對你不予追究。如今倒好,你竟然恩將仇報,為了一隻小小的妖孽,公然與天庭作對!此等行徑,置天庭威嚴於何處!”
玄青眼中浮起冷笑:“天庭說小施懲戒,將我的狐狸關上百年便扔下凡間,卻又縱容獄卒凌虐欺辱,如此出爾反爾,不是早就沒有威嚴了麼?又何必與我這屈屈一介散仙談什麼威嚴?”
天帝被他一通搶白氣得全身顫抖:“強詞奪理!看來你是不知悔改了!原本還想從輕發落,想不到你如此不知好歹!來人——將空華老君座下弟子玄青,押去誅仙台!”
誅仙台,顧名思義,再厲害的神仙,跳下這誅仙台,都會法力盡失,入六道輪迴。玄青站在誅仙台邊,唯一的遺憾,便是等不到狐狸幻化人形的那天,忍不住黯然神傷,轉身對後面的仙差道:“可否容我與師父說幾句話?”
這兩名仙差俱是小仙,見慣了誅仙台的種種,也知道他輪迴修滿還會再回到天庭,自然不敢怠慢,再加上對他在天牢的行徑有所耳聞,神色中滿是敬畏,恭聲道:“玄青大人請自便。”
“這稱呼可折煞我了。”玄青淡淡一笑,朝早已站在旁邊的空華老君走去,在他面前跪下,“師父,弟子知錯。”
空華老君又是心疼又是氣恨,手掌舉起,卻半天都落不下去:“對我認錯有什麼用?天帝教訓你的時候,服個軟不就好了!又何至於落到如此田地!為師的話你都聽到哪裡去了?”
玄青垂首,淡淡道:“向師父認錯,是因為有愧於師父。至於天帝,我問心無愧,為何要認錯?”
“你